唐中君睁开眼睛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像是有人用铁锤狠狠敲打过。他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痛处,却发现手臂沉重如铅,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哪......"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公寓天花板,而是一间低矮的木屋,屋顶的茅草参差不齐,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草药、泥土和汗水的古怪气味,闻起来既陌生又莫名熟悉。
唐中君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酸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粗糙的灰色麻布短衫,下身是同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草鞋。这不是他的衣服,更不是他生活的时代会有的装扮。
"我穿越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昊天界。泰鼎派。杂役弟子。唐中君。
这些陌生的名词伴随着零星的画面涌入他的意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田间劳作,被几个身穿同样灰衣的人欺负,最后在争抢中被人推倒,后脑撞上了石头......
"原来如此......"唐中君苦笑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果然摸到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他不仅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被人欺负致死的杂役弟子身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唐中君赶紧躺回去闭上眼睛。木门被推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唐小子,还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今天的灵田还没浇水呢!"
唐中君睁开眼,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满脸不耐烦。记忆中浮现出这个人的信息——赵管事,负责管理他们这些杂役弟子的小头目。
"赵管事,我这就起来。"唐中君试探着回答,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赵管事哼了一声:"装什么装,不就是磕了一下脑袋吗?赶紧的,耽误了灵药生长,有你好看的!"说完转身就走,木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唐中君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屋子很小,除了他躺的这张木板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个简陋的衣柜。桌上放着一个粗陶碗,碗底残留着一些黑褐色的药渣。
他走到墙角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脸。水面上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清秀但营养不良,眼睛大而黑,脸色苍白,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
"唐中君......"他轻声念出这个新名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穿戴整齐后,唐中君推门而出。外面是一个简陋的院落,几间类似的木屋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口水井。远处,巍峨的山峰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飞檐翘角的建筑群——那应该就是泰鼎派的主峰了。
"哟,唐废物终于活过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中君转身,看到三个穿着同样灰衣的少年走过来,为首的个子较高,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记忆告诉他,这人叫刘三,是经常欺负"前任"的恶霸之一,那天推倒原主的正是他。
"刘师兄。"唐中君低下头,装作怯懦的样子。在没搞清楚状况前,他决定先保持低调。
刘三走过来,一把揪住唐中君的衣领:"装什么乖?昨天让你带的灵果呢?"
唐中君一愣,随即想起原主死前正是被逼去偷摘灵果,结果被看守发现,逃跑时被刘三一伙堵住,推搡间撞上了石头。
"我...我没拿到......"唐中君小声回答。
"废物!"刘三扬手就要打,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都在干什么?"
刘三立刻松开手,转身谄媚地笑道:"钱执事,我们正要去灵田干活呢。"
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刘三,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同门,就去戒律堂领罚。"
"是,是,弟子知错了。"刘三低头哈腰,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钱执事看向唐中君:"你伤好了?"
"回执事,已经无碍了。"唐中君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今天你不用去灵田了,丹房缺人手,你去帮孙长老清理丹炉。"钱执事说完,不等唐中君回应就转身离去。
唐中君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获得的信息。从钱执事的服饰来看,泰鼎派的等级应该很分明——灰衣杂役,蓝衣外门,更高阶的弟子和长老想必还有其他颜色的服饰。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丹房走去。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遇到的人,努力收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讯息。
泰鼎派坐落在一片山脉之中,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远处最高峰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金光闪烁,想必是门派重地。路上遇到的弟子大多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注意他这个灰衣杂役。
"昊天界......"唐中君回忆着脑海中零碎的记忆。这个世界似乎是一个修仙世界,修士们通过修炼各种功法追求长生和力量,最终目标是飞升到更高层次的"洪荒界"。而泰鼎派以炼丹术闻名,是昊天界五大丹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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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唐中君来到一座独立的院落前。院门上挂着"丹房"二字的牌匾,门口站着两个蓝衣弟子。
"站住,杂役不得擅入丹房!"其中一个弟子喝道。
唐中君连忙行礼:"两位师兄,我是奉钱执事之命来帮孙长老清理丹炉的。"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示意唐中君可以进去了。
丹房内部比唐中君想象的要大得多,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四周分布着数十个小丹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闻起来令人神清气爽。
"你就是新来的杂役?"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丹室传来。
唐中君循声走去,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丹炉前,炉中火焰已经熄灭,但余温仍让整个丹室热气腾腾。
"弟子唐中君,拜见孙长老。"唐中君学着记忆中其他弟子的样子行礼。
孙长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嗯,还算懂规矩。过来,把这个丹炉清理干净。"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青铜丹炉,"里面的药渣要全部清除,炉壁要用灵泉水擦洗三遍,记住,不能留下任何残留。"
"弟子明白。"唐中君恭敬地回答。
孙长老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我出去一趟,回来前你要完成。若做得好,赏你一颗养气丹。"说完便离开了丹室。
唐中君走近丹炉,顿时被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咳嗽起来。炉内残留的药渣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表面还泛着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就不像普通药材。
"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唐中君嘀咕着,拿起旁边的铁铲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药渣。
随着工作的进行,唐中君渐渐感到头晕目眩,手臂也开始发麻。他意识到这些药渣确实有毒,但现在停下来只会惹怒孙长老。他咬紧牙关,加快了清理速度。
就在他即将清理完毕时,一小块药渣突然爆开,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唐中君猝不及防吸入了几口,顿时感到喉咙如火烧般疼痛,眼前一片模糊。
"完了......"他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涣散。就在这时,他体内突然涌出一股暖流,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更神奇的是,那些被他吸入的紫色烟雾似乎被这股暖流牵引着,在经脉中循环一周后,竟然化作精纯的能量沉淀在了丹田处。
唐中君惊讶地发现,不仅中毒症状消失了,自己反而感觉精神焕发,浑身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