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入云的崖壁严丝合缝,站在崖壁底下,抬头数百米往上,山峰的上半部分朦胧的隐在云中,幻想其中有仙,直让人看不真切。
十年的风霜雨雪,十年的草长根生,岩石风化,足以掩盖十年前的一切痕迹。
石门开启的声音很轻,吱呀声却惊碎了满山雨雾。
山洞之中,一个道人盘膝而坐,身上积满灰尘蛛网,灰尘底下道袍的苍青已褪成月白色。
“呼——”
“嘘——”
随着气机不断升腾,在他四周地上的青苔随着他口鼻的呼吸荡开,露出底下晶莹玉质的底色——原是十年闭关吞吐灵气磅礴,山洞之中的岩壁已经被蕴成了灵石质地。
当第一缕云雾涌进山洞时,盘膝的道人终于呼出那口沤了十年的浊气,磅礴如龙的白雾自唇齿间漫出,化作鹤形出了山洞掠过林梢,所到之处晨雾尽散。
在他脚边,一株硕大的灵芝折射着灵光。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年轻道人睁开眼,看着已经及膝的灵芝,语气含笑:“想不到,随我灵气吞吐,倒让你这蠢物也成了气候。”
灵芝似有所感,饱满的芝肉迎风乱颤。
“你倒是好肚量,还有这闲情雅致,别人可都已经欺负上山头了。”
一道空灵女声传进山洞,年轻道人视线也从灵芝上移开,看向洞外云雾飘渺中若隐若现的白色清影,摇头苦笑:
“你既出关,此事可解,何必还要扰我?”
“单一个棒子自然不值得。”云雾中那道白色清影语气淡漠,如兰似麝:“但闭关十年,总得出来看一眼世间沧桑,我担心再闭关下去,你真的在洞中要枯坐成一块顽石。”
“而且,你总得露一面了,十年隐踪,现在什么腌臜鼠辈也敢欺上山头!”
讲到此处,女道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冷色,杀机盎然。
道人思量许久,感受着前山的气机,终叹息一声:“已经十年了吗……”
“也罢,十年将满,这个世界好像忘了许多事情,该让一些人,长长记性了。”
说罢,盘膝十年的道人第一次站起身来,一步踏出,身上尘土簌簌剥离亮起朦胧蓝光,已经站在并肩悬浮站在女道身边。
“走吧。”
“嗯。”
随即一青一白两道流光自云端而出,向着前山的人声鼎沸处。
白云后山的变故,王鑫赵紫瑶几人自然无从知晓,赵紫瑶只感觉承影剑上的磅礴压力陡然一松,一道惊疑声从高空云雾传出,而后承影剑从高空坠下。
突然卸力,尚蒙在鼓里的几十先天顿时感觉身体一松: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赢了吗?”
“不可能的,那可是种道,他若是不想放弃,今日决计保不住承影剑。”
来不及深思,几十位先天将赵紫瑶团团围住,身体灵气周天不断运转,提防着宇宙国种道高手的突然袭击。
此时的白云广场几十个国家的使团还有媒体记者已经乱作一团,无论是一位种道高手的诞生还是宇宙国和白云山的冲突都是足以影响蓝星格局的大事,虽然在两方的气机对峙中极为难受,但仍旧肩上扛着摄影机哐哐找角度一顿拍摄。
天空中,宇宙国那位种道高手的声音再度响起,
“哼,无知蝼蚁也敢冒犯天威?今日本尊心善,暂且饶恕你们一次!”
虽然仍旧声厉色荏,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底气也逐渐不足,像是声音的主人正在急速远遁。
也在此时,又一道声音在空中响起,如同洪钟大吕:“哪方孽畜?既然来了我白云山为何这么着急想走?总得留下来让我白云山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是另一道不同的音色,由远及近,在后山响彻过来,响彻云端。
再然后,一青一白两道流光瞬间划破天穹。
王鑫还有赵紫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知何时,面上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家里的大人,总算是睡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