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弗雷率领的十字军如同一阵肆虐的狂风,席卷过黎凡特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所经之处,无不留下深深的痕迹。他们的铁蹄踏碎了干涸的土地,扬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仿佛连太阳的光辉都被这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吞噬。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红色的十字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信仰与征服的象征,也是死亡与新生的预兆。每当他们逼近一座城市,城墙上的守军便能听到远方传来的低沉轰鸣,那是马蹄与战鼓交织的丧钟。城市接连沦陷,有的在短暂的抵抗后屈服,有的则在绝望的哀嚎中化为废墟。街道上满是残破的盾牌与折断的长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土的余烬。戈弗雷本人如同一位冷酷的战神,身披沉重的锁甲,手持巨剑,目光如冰霜般无情。他的身后,是无数追随者——骑士、步兵、弓箭手,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狂热,有的为信仰,有的为财富,有的则仅仅是为了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这支十字军所到之处,不仅带走了城市的财富与荣耀,也留下了一片片被战火洗礼的荒凉之地,宛如大地之上深深的伤痕。
攻下托尔托萨的并非他人,正是赛琳娜与她忠诚的追随者们。与其他被征服之地不同,此刻的托尔托萨城头,一面白旗颓然垂挂,宛如烈日炙烤下低垂的高傲头颅,象征着无尽的屈服与疲惫。城门在沉重的吱吱声中缓缓开启,露出满目疮痍的景象——断垣残壁间,尘土与硝烟交织,昔日的繁华早已被战火吞噬殆尽。托尔托萨的谢赫艾尔坦伫立在城门前,身旁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臣僚与卫兵,他们满脸风霜,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倦意与无奈。身后,那些疲惫不堪的伤兵有的倚着断裂的长矛艰难站立,有的干脆靠着斑驳的城墙,目光空洞,带着一丝被命运碾压的屈辱顺从。艾尔坦低垂着头,双手紧扣在身前,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恭敬笑容,仿佛一尊在酷热中逐渐融化的蜡像,脆弱而卑微。
赛琳娜一身精致戎装,鎏金铠甲在骄阳下熠熠生辉,闪烁着冷冽而耀眼的光芒。她端坐于高大的战马之上,马蹄踏地,声如擂鼓,沉稳而有力,震慑人心。她的身后,凤凰营的军队列阵而行,盔甲锃亮,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气势恢宏。此时的她,已彻底摆脱了与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牵绊,恢复了真正的身份——神圣罗马帝国的公主,而凤凰营也随之变回了帝国皇室萨里安家族近卫军第三纵队。她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马鞭在她手中轻巧转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严与决然,仿佛战场上的女王,俯瞰着这片被她征服的土地。
在赛琳娜的左侧,李锦云与哈迪尔并肩而立。李锦云一袭黑袍,腰间佩剑,面容冷峻,身后是沙陀人和马木留克战士,他们的坐骑扬起阵阵沙尘,刀锋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另一侧则是斯巴斯蒂安,身披日耳曼风格的重甲,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身后的日耳曼军官们手按剑柄,肃穆而威严。两侧的队伍如同铁壁合围,将城门前的艾尔坦一行人衬得更加渺小。
当艾尔坦的目光与李锦云交汇时,他的眼神骤变——从最初的惊讶渐渐染上了一层恐惧,仿佛一只被猎手锁定的羚羊。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强挤出一抹笑意,却掩不住额角渗出的冷汗。
赛琳娜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抬,随即稳稳落地。她抬起马鞭,直指艾尔坦,声音清冽而威严:“你就是艾尔坦?”
艾尔坦连忙低头,厚着脸皮答道:“尊敬的公主殿下,我正是艾尔坦,从今往后愿做您的臣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却难掩颤抖。
艾尔坦转头看向李锦云,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尊敬的祖尔菲亚小姐,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们何时投效了公主殿下?看来以后我们又是同僚了。”语气中满是试探。
李锦云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动,却未发一言,那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得艾尔坦笑容僵在脸上。
赛琳娜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中透着一丝戏谑,宛如猫戏老鼠般轻描淡写:“听说,之前你一直惦记着我丈夫的祖产?”
艾尔坦闻言,脸色骤变,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急切辩解:“您的丈夫?我惦记他的祖产?公主殿下,这怎么可能?我从未踏足过欧洲!”他的声音因慌乱而变得尖锐刺耳,额角的汗珠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在烈日下闪着狼狈的光芒,模样窘迫至极。
“艾赛德·阿里维德是我的丈夫!”赛琳娜冷冷打断,语气如冰霜坠地,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艾尔坦听罢,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连连叩地,尘土飞溅,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语无伦次地哀求:“公主殿下,这都是误会啊!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定是那些小人以讹传讹,冤枉了我这无辜之人!”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卑微的姿态宛如一只被踩在脚下的虫豸,在尘土中挣扎求存。
赛琳娜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轻声道:“得了得了,你也不必这么紧张。看在你主动投降的份上,我就成全你这长久以来的‘夙愿’。艾赛德失踪了,而我和他的儿子,我已来到此处。家族领地之事,我自可替阿里维德家族做主——我决定将卡莫村赏赐给你,你赶紧收拾收拾,搬过去吧。”她的语气轻松,却藏着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