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简傲珠答应帮他出银子之后,他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了。
他嘴角挂着阴暗的笑容。
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状元之位除了他之外,谁配当?
简傲珠闭着眼,一阵心如刀割般的肉疼。
六万两啊!
这笔银子对于打小就穷困的庶女而言,那是何等的巨富。
尤其她们简家曾经还是边关小户,门庭凋敝,缺衣少食。
简家主母金氏,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却在简家被供起来一般对待。
如何让简傲珠不心疼这笔银子。
但仔细想想,没有投入,又岂能会有回报。
“娘子,四殿下说,替考书生的数量有限,咱们得抓紧把银子凑齐了,否则一旦名次被抢完了,就没机会了。”
梅湘寒握着她的手掌,柔声细语的。
简傲珠手里自然是不缺银子。
当初出嫁之时,嫁妆也有一万多两银子,加上太后赏赐的那些整箱整套的珍宝,六万两不成问题。
而简傲珠真正的大头,是十里坡命案之时,从徐家商队手里抢夺的八万两银子。
当初徐家商队去江南采购布匹,商队的队头周礼,身上带了八万两的银票。
这笔银子,是她简傲珠的底气。
哪怕不倚仗梅家的一个铜子,她也能滋润的过完一生。
但此时,她却不想动用这八万两银票。
她心机深得很,得把嫁妆给卖了,狠狠戳梅湘寒的心。
“明日我要到问鼎阁一趟,把太后赏赐的珍宝给当出去。”
天家恩赐,不能轻易变卖,否则可是要治罪的。
梅湘寒双眼放着光芒。
“娘子,我陪你去。明儿一早就动身。”
简傲珠叹息一声,叫翠枝和红雀,还有三名小厮进来打扫房间。
下人们进来之后,见到这般景象,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些桌子、梳妆台,还有瓷器、珠帘、屏风,可都是名贵之物。
少夫人这一生气,可是砸毁了数百两银子。
一夜无话。
简傲珠在心坎滴血的状态下入睡了。
梅湘寒则是在书房里,假模假样的看书到天亮。
实际上他是过于兴奋,以至于彻夜未眠。
五更天的时候他就把简傲珠叫起来了。
“娘子,天快两了,咱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简傲珠厌烦的看向他,慵懒的转了身。
“着什么急,问鼎阁要辰时三刻才开门营业呢!”
“是是是,不急。”
梅湘寒又让下人们准备起早膳,都是简傲珠爱吃的。
简傲珠拖拖拉拉的起床,洗漱过后用了早膳。
她才让下人们把私库里的十二箱珠宝首饰,抬上车。
“公爹和婆母呢?这么大的事儿,不得跟他们说一下?”
梅湘寒讪讪笑道:“爹去朝会了,娘去了报国寺上香,她说最近家里不顺,祈福保佑。”
简傲珠心底冷骂,摊上这么一家子,能顺才有鬼呢!
“走吧!”
“好!”
披上貂皮大氅,简傲珠漫步在寒风中,心里很空洞。
嫁妆这个东西,是出嫁女子的底气。
是脊梁。
日子过得好的人家,一辈子都不可能动弹嫁妆的。
只有那些走向落寞的家庭,才会花媳妇的嫁妆钱。
大概,许多事物,并非想象中的美好。
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尚书府,也不过如此。
她曾经绞尽脑汁抢来的夫君,也名不副实。
好在她心性坚韧,很快调整心态上了马车。
一条车队缓缓来到城东的问鼎阁。
盛京城有许多当铺,问鼎阁规模最庞大的一家。
最主要的是,问鼎阁财力雄厚。
简傲珠要典当的可是价值数万两银子的珍宝。
普通的当铺,根本没有胃口吃下这笔买卖。
“娘子,小心!”
梅湘寒一如既往的贴心细致,搀扶简傲珠下车。
可简傲珠心里,早没了过去那种甜蜜。
她冷着脸走进问鼎阁。
一进门就有一位掌柜出来迎客。
“公子,夫人,请问鄙店有什么能帮得上您二位的?”
掌柜见梅湘寒和简傲珠衣着华贵,相貌堂堂,态度极为谦和。
简傲珠冷声道:
“掌柜的,我们要当一些东西。”
随后看向门外的马车。
掌柜急忙走出去,看了一眼,嘴巴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