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小马驹不会无缘无故发狂,几匹马他都是问过的,有点小脾气,但已经被孩子们驯服。

谢如墨没有隐瞒,交出了那铁蒺藜,“有人在马鞍下放了这铁蒺藜,若马鞍无人坐的时候,铁蒺藜只会让马儿有点不适,但一旦大皇子骑上去了,铁蒺藜尖锐的三角会刺入皮肉,使得吃痛发狂。”

肃清帝眼神一厉,看向宋惜惜,“事前没有检查过吗?”

宋惜惜连忙道:“回皇上的话,都检查过的,且一直有护卫看守着,除了三位皇子和瑞儿之外,无人可以接近他们的马,且一路来的时候,都是各自牵着各自的马儿,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太后也神情严肃地道:“哀家吩咐过的,三位皇子和宋瑞,还有几匹马都不得离开他们的视线,除非是哀家安排的人叛变了,否则,没有人可以接近这几匹马。”

“但事实上,这铁蒺藜就放在了马鞍之下。”肃清帝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想害大皇子,这铁蒺藜朕瞧着也不是随便做的,到底是何人的?”

谢如墨犹豫了一下,单膝跪下请罪道:“这铁蒺藜是臣弟拿过去给他们上课用的,三皇子偷偷拿了一个去把玩,被护卫发现了,护卫告知了臣弟,臣弟令他拿回来,他说不见了。”

“淑妃?”肃清帝顿时便想到了她,三皇子年幼天真,绝对不会做谋害兄长的事,“她与皇后起过争执,有旧怨,且她有为三皇子争储君的野心,因此,一为报复,二为三皇子争太子之位。”

谢如墨对皇后和淑妃起争执一事也听说过,报复和争夺太子之位听起来都是合理的,整个计划进行得也顺利,但以淑妃的脑子,难道就没想过马鞍下的蒺藜是一定会找到的吗?

这么大的破绽如何善后?

如果无法善后,那么前面的计划她就不可能实施,除非,她想以她自己的性命与三皇子的性命作为对皇后的报复,不存在争夺储君的野心。

但淑妃有这么偏激吗?

太后发话了,“调查一下,此事恐怕是没那么简单的。”

谢如墨应道:“是!”

太后一双眼睛通红,已是难忍悲痛,“哀家到底是没能护着他,叫他遭这样大的罪。”

“母后已经尽心尽力,是儿子低估了她们的野心。”

肃清帝铁青着脸,愤怒又悲痛,对宋惜惜道:“给朕查,查出来不管是谁,一律赐死!”

谢如墨道:“臣弟会调查的。”

“你和丞相替朕守着朝局,这三天朕会留在这里陪着他。”肃清帝沉沉叹气,“治丧之事交给内府和礼部,吴大伴督办。”

他喉头哽咽,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说下去,“若他能熬过这三天,棺椁由你和吴大伴处理,放些衣冠进去,若他熬不过了……”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只有滚滚下来的两滴泪水。

“是。”谢如墨垂下悲痛的眸子,应了一声。

宋惜惜先行离开,她要去找瑞儿,瑞儿不愿意离开,一直都守着在大皇子的外屋里。

宋惜惜去到的时候,他在帘子外向里头张望,一双眼睛早就哭肿了,害怕和彷徨充斥着他整张脸。

“瑞儿!”宋惜惜上前,伸手抱住了他,抚着他的后背安抚,“别太担心,丹爷爷会尽力救他的。”

瑞儿在她怀里抽泣,不敢放声哭。

他知道大皇子情况很不好,丹爷爷的脸从没试过这样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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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帝宣布了决定,才问谢如墨调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