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眼看着青年明亮的眼睫垂了下来,筷子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挑向边上的白菜豆腐。

从那以后,江安遇就真的很少吃甜的了。

他短短四个字,生生拔掉了江安遇的心头好。记忆里的痛苦不比现实少一分半点。

他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涌进脑海的回忆杀掉,一米八七的男人在江安遇面前红着眼角,声线低哑,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说出来的话也无一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裴应声学东西真的很快,上一秒江安遇说他永远不懂得尊重人,下一秒他就把这件事情的原委交代的一清二楚。

眼前男人的目光太过诚恳,江安遇唇尖动了动,“要,糊了。”

裴应声短暂地一愣,眼角的欢愉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鼻尖的酸涩几乎盖不住眼角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甚至忍不住地想,江安遇是不是在一点点的开始接受他了,接受一个残缺的,并不完美的裴应声。

吃完饭,江安遇起身,要收走饭桌上的碗的时候,裴应声慌忙起身,抢过他手里的碗。

江安遇不解,抬头看着他。

那一瞬间,裴应声忽然哽住,“弹钢琴的手,不需要做这些事。”

以前是他不懂,可是爱意来了,这些就全都知道了。

然后江安遇看见裴应声把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男人高大的身影窝在小小的厨房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拘束,可裴应声还是很认真,哪怕洗碗,也要三四遍地翻来覆去地洗干净。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做这些事情却做的熟练,像是私底下练习过无数次。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是要给江安遇用的。

江安遇今天没有戏,在这里陪完裴应声,他要去看一看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