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后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卧室里是不是真的有一幅画存在过,童年唯一让他开心的画中邪灵哥哥可能是自己潜意识杜撰的…

当某件事物的存在踪迹完完全全消失,它就和幻觉无异。

“你要做好准备,或许…你消失的记忆和整个造梦世界有关,所以才这么贵。”游遇答非所问。

迟南点了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对了,我再告诉你个很重要的事。”

卧室不大,两人只要稍微伸直手就能够到彼此,因为迟南把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游遇迟疑了片刻,放过他的泪痣点了点他鼻尖,“你的眼泪是很特殊也很有价值的东西,下次在噩梦本里如果遇到难缠的恶灵,你可以用眼泪对付他们。”

在他的触碰下,迟南轻而易举滴下眼泪,幽绿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沉在河底的漂亮石块,游遇心满意足的扬了扬唇角,“在黄昏游轮特殊房间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干的。”

迟南木着脸吸鼻子,游遇继续解释:“弄哭你,恶灵看到你的眼泪就知难而退了。”

迟南半信半疑:“…谢谢告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迟南的声音越来越低,困得语速都变慢了,最后他打了个哈欠说:“游遇,下次见面,你就用回自己的样子吧,反正我都知道了。”

游遇怔了一下,旋即笑了:“好,噩梦里我们就这么相见吧,晚安。”

“晚安。”

*

子城没有日夜交替,迟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来时公寓里只剩下他自己,卧室里铺在地上的床褥也被收拾干净,就好像游遇从没来过一样。

迟南从被子里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枕边多了块怀表。

他怔愣一瞬,小心翼翼的把怀表拿起来,熟悉的表盖下是永远停止在12:20的时针和分针。

这是游遇的死亡胎记…

可这家伙把怀表放在他枕边是什么意思呢?

迟南握着冷冰冰的怀表发呆片刻,门铃突然又响了,他以为是游遇回头拿落下的表,于是从被子里跳下来急匆匆的赶过去开门。

“你的表落下…”

门外站着的人却是黑茶,他这会儿酒算是彻底醒了,非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对迟南说:“抱歉啊…昨晚喝多了…发酒疯把你吓到了吧?”

迟南把游遇的表收进兜里:“没有,你只是自己不停的哭,没做吓人的事。”

黑茶:“……”这小少爷确实不大会安慰人。

黑茶探头进屋里左左右右的看,确认那个可恶的造梦人不在屋里才松了口气:“昨晚我把你屋子弄得挺乱吧,你不擅长收拾,我来…”

“已经收拾好了。”迟南开门让他进来,黑茶这才发现屋子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