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奶奶把头低了些,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长琴看看愁眉苦脸的爷爷,再看看一脸忧愁的奶奶,不明白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这般短暂的时间,房屋里静悄悄的,炉火里的木柴,噼噼啪啪响着,外面冷风吹,树枝儿晃,只有把门紧闭着,屋里的炉火才能多一点温暖。
过了片刻,长琴奶奶才抬起头,对沈现平说道:“不如,就我去吧,我是个妇女,说什么都行,你一个老爷们,办起事儿来不方便,脸上更磨不开面。”
“也行,趁今天晚上,你带绪文过去吧,这件事儿早办完早利索。”沈现平话说起来有气无力,像吊着半口气。
“嗯。”
整整一天,长琴奶奶并未有过笑脸,沈现平也是。
对面的四奶奶过来坐,正巧何江也跟了来,现在,外面传的满村都是,四奶奶也知道她不好过,过来陪着坐坐,说叨说叨,毕竟,是对邻的老姐妹了。
长琴和何江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玩了会过家家,用木头搭了个房子,拿了两块石头扮做小人。
期间,隐约听到何江奶奶安慰奶奶的话,“姊妹,甭心急,谁家是消停的?谁家还没个事?她闹就让她闹吧,怀着娃的时候,存着气呢,这样也好,你想想,她要是怀着娃闹,万一娘俩有个好歹,你可一辈子在她家抬不起头。”
“你和绪文去也行,我觉着吧,你们娘俩去就是对的,去了和亲家好好聊,让绪文给他认个错,咱不为了大人,也得为孩子。小升娘嘴挺快,可看脸相也不是多刻薄的人,这事,就是个疙瘩。”
长琴奶奶低头扒着果子,听了何家姊妹的话,她点点头,言语愁声:“谁知道呢,不管怎样,我带绪文过去走一趟,昨儿个我说,就算打也好骂也好,这事过去就行了,可别再这样弄得家不安生。”
“娃长得好吗?我就刚生后过去看了一次,取没取名?”
“长得挺好,比小升眉眼大,名字还没取,两口子谁也不说,我也不敢问。这两天光忙着这事儿,那边交给绪文了,我也没怎么去。”
这时,何江忽然朝屋里喊:“奶奶,我要拉屎。”
何江奶奶冲着门外,“拉屎拉不就是了,奶奶堵你□□了?”
长琴歪头看了他一眼,“哎吆,我可不看。”说完,小丫头别过身自己去玩,何江撒丫子跑出了院门。
何江奶奶坐了会,便把何江和长琴带回了自己家,连带着午饭,长琴也是在那吃,吃完饭,又和何江跑到河边山脚下玩。
临去时,已有很多村里的孩子在那,其中一个,因为淘气去冰上行走,使薄薄的冰面破裂,一条腿陷进冰窟窿湿了棉裤腿。
有眼快的孩子,立即跑去他家叫来了他娘,长琴和何江到了河边时,正看见一个妇女胳肢窝下夹着孩子,骂骂咧咧走了。
一群孩子跑去山上,长琴也不例外,何江还爬到树上,摘了个空荡荡的鸟窝,长琴眼里放光,便索要到自己手里。
小孩子玩兴高,不知不觉到了日落。晚霞渲染的河边,蜻蜓成群,画面很美。
没多久,何江的爹把他接走了,长琴也小跑着回了家。
小院里,飘着玉米香,一口黑乎乎的铁锅里,不多不少,就一个玉米棒子,那是奶奶煮好,等她回来的,虽然干硬了些,味道不似刚收时的鲜嫩,但火候久,并不妨碍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