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外头的雨还在下。

顾沅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愿意动了。

裴元彻知道她今夜辛苦,吻了吻她的眼眸,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般,“睡吧。”

听到他这话,顾沅才放松下来,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昏昏睡去。

裴元彻垂下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右边锁骨下方的那一颗红痣。

小小的红痣,妖媚如血。

在欢。好时,随着动作而晃动,迷得人挪不开眼。

他自问不是贪欢之人,可经过今日,他方理解为何食髓知味。

顾沅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也是一个雨夜,那时她刚与文家过定,尚未出阁,睡得正香甜时,窗户开了。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潜进了她的闺房,他的身子很沉重,像是一座山压着她。

她惊慌失措,挣扎着,哭喊着,“放开!”

男人禁锢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毫无畏惧的说,“你若将人喊来,就非嫁给孤不可了。”

风吹动幔帐,借着朦胧的光,她看清男人那张分外冷戾的脸庞。

是太子。

她又惊又慌,脑子尚一团乱时,男人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带着惩罚一般,半点不温柔,唇齿间似有鲜血弥漫,分不清是谁的血。

“孤才去江南三个月,回来就知道你与旁人定亲的消息,你怎能嫁给旁人?是了,是孤失策,应当先一步求父皇赐婚的。”

“殿下,你醉了,你清醒点!”她嗓音发颤,双手抵在身前。

“孤现在很清醒。”

他啃咬着她的脖颈,气息灼热,“顾沅,你是孤的,只能是孤的,旁人敢染指你半分,孤定要杀了他。”

她吓得不敢出声,眼前的男人像是发了疯,冷漠又可怖,眼尾泛着红。

他扯开她的小衣,她的挣扎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渐渐地,那张疯狂的脸变成一副温柔的脸,那人也是太子。

他轻吻着她,小心翼翼待她如珍宝。

顾沅懵了,一时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她猛地睁开双眼,淡淡的光影透过轻纱,洒在她的眼前。

她呼吸急促,想要起身,身上却是一片酸疼。

“太子妃,您醒了。”

秋霜和谷雨难掩喜色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顾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轻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有些哑,想来是昨夜的缘故。

“回太子妃,刚过巳正。”秋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