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来到车库,车库是在负二楼,灯光一向比外面暗一些。
祁许迟往他的方向靠得更近了点。
池砚拿车钥匙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解锁。
他侧眸看了一眼她没什么血色的唇,没有直接送她回家。
这会儿就这么回去,大小姐估计得做噩梦了。
池砚把车停在了商业街的车库,此时虽然临近傍晚,但路上依旧有许多人。
大约是夏季的原因,幽蓝的天色显得十分通透漂亮。
街边草丛里的花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清淡的馥郁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中,好闻却不明显。
走了一截路,祁许迟有些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回笼,这才想起还没问他要去哪。
还没来记得开口,池砚忽然喊了她一声。
抬起眼一看,正前方是一个画廊的入口,外侧是透明的旋转门。
进去后,是非常欧式的简约风,几乎整个画廊都是雪白,干净到了近乎脱离凡世的地步。
冷色调的光映下来,为整个画廊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光晕,像是梦境里的世界,虚幻而飘渺。
祁许迟有一瞬间的怔松,她立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着四周。
池砚也画过她。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
“你在做什么?”
祁许迟一下扑进面前人的怀里,脑袋在对方脖颈处轻轻蹭了一下。
她突如其来的撒娇,男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下意识地抱住她,把手里的画板放到一边。
他低低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软发,“在画你。”
“画我?”
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乌瞳里划过一丝好奇,伸手去够他的画板。
动作刚进行到一半,池砚就抓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妙地勾了勾,笑得有些痞,“想看?”
被抓住,她也没挣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眉眼很自然地一弯。
饶是早已看惯她五官的池砚,也愣了一秒。
借着他愣神的时间,她伸手夺走了画板。
白净的画纸上只有寥寥几笔的勾勒,有大致的形状,背景一片空白。
原本就只有隐约的轮廓,五官还没有一点笔墨。
也不知是敷衍还是不知如何下手。
心头的好奇心顷刻就没了,她捏着画板的边缘,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说道,“什么都没有啊。”
池砚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有些无奈,“画不了,大小姐。”
-
面前一片雪白,所有墙上挂着的画作,都有一个少女的身影,轮廓很模糊,看不分明。
即使她一直贯彻着不要抱有任何期待,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一幅幅的画作却像是过去的某种宣誓,勾起所有的回忆,逼着她一件件回想起来。
画廊里亮着冷调的灯,并没有其他人,空气仿佛沉淀了下来。
她站着一动不动,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