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星河停下跳动的手指,抬眸看向沈辞衣:“你想赎罪?”
“如果犯下的罪真能被救赎,那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情。”沈辞衣扯了扯嘴角,随后垂下眼,掩去眸中倦色,“可过去却不愿放过我,我的女儿因我而遭受灾难。”
李星河:“是罗刹教的人抓走了江清和。”
说话间,李星河的手指又动了,鲜红的颜色再次在他的指尖跳动起来,然不过两圈,李星河又停了下来,转而抬起另一只手去揪那朵梅花的花瓣。不多时,那花上的花瓣便被他一片片揪了下来,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花蕾。
沈辞衣点了点头,她没有理会李星河的小动作,一颗心如坠冰窖,冷言冷语,出口的字字都透着冰渣:“因为我的一些反常举动,教中之人发现了修罗还活着的事实,他们找上修罗,要求修罗继续为罗刹教效忠,可修罗却已不愿再与罗刹教有任何纠葛,申州地处中原,罗刹教众不敢聚众生事,以修罗的能耐,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以江景渊的势力,确实,李星河:“所以罗刹教选择了对清和姑娘下手。”
沈辞衣点头,沉痛道:“三个月前,清和突然被罗刹教的人绑走,经过这十数年的暗中发展,如今的罗刹教足以成事,我与修罗虽不惧它,但清和落在他们手中,我们无法投鼠忌器。”
李星河缓缓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僵,只一瞬,又探了去,拾取另一朵梅花继续蹂|躏,他的手仿佛停不下来似的,微蹙的眉头昭示着他在沉思,半晌,李星河微眯着双眼,问:“你们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杨楚?”
提及杨楚,沈辞衣的态度变了,是冷漠,亦有不屑,淡淡道:“清和不希望我们将他牵扯进来,若非你的缘故,我们甚至不会让他知道清和失踪的消息。”
李星河并不赞同:“他们是爱侣,这对杨楚来说并不公平。”
“告诉他何用?以杨楚的秉性,这事他根本帮不上忙,反而徒增打草惊蛇的危险,置清和于危险之地。”
“你太小看他了,杨楚并不是个冲动的人,他虽自傲却也自知,更懂得不变可应万变之理。”
沈辞衣垂了垂眼眸,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讲述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闲事:“是你高看他了,他配不上我的女儿。”
“夫人爱女心切,在下可以理解,但夫人此言,仍是差矣。”李星河挑着眉,偏头向沈辞衣的位置望去,眉目中还带着一点不大常见的柔软笑意,“须知后生可畏,所谓前不见古人,后却有来者,尘寰众生,如攒灰积薪,一向都是后来者居上。”
“时局紧迫,我没有那个心力去深入了解其他。”沈辞衣摆了摆手,她无意与李星河在这点上多做纠缠,继续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扶摇山庄内有玄门弟子出现。”
57# 出城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
沈辞衣淡淡地讲述着,怅怅然的话音飘荡空中,久无人迹的小院,年久失修,在寒冬腊月里更是孤寒冷清,残破的仿佛风烛残年的老者,透出一股沉沉的暮气来。
可李星河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暖意从内心深处慢慢滋生、弥漫,继而传遍全身,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不觉变得感慨了起来。
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