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辰逸:“父亲向你保证,无论如何都会保住阿文的性命。”
“那是你该做的事情!”风静如大声怒喝,“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我的事,你也别想管,今天,我一定要带大哥离开。”
说罢,风静如拉着风文如绕道往外走。
期间风文如一直没有出声,只半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风静如,原本澄澈清亮的眼仿佛蒙上了薄雾,内里流露着丝丝迷茫。
电光火石间,风文如脑中,不觉回想起今日清晨他与季姑娘的那一番交谈。
“你真决定这么做了?”
一切商量妥当,离去前,扮作婢女的季若溪最后确认道。
乍闻此问,风文如沉默了。
真要这么做吗?
真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吗?
这个问题,风文如思考过无数次,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自己的,可对方也曾真心实意地放弃过自己。
八年前的那场悲剧,其实风文如并非不能理解。甚至关于二弟之事也是一样,在多数人的生死面前,一个人的生命流逝本就微不足道。
那场悲剧最终难以归咎,也说不上来究竟是谁对不起了谁,似乎都有,也似乎都没有。
所以这数年来,风文如心中徘徊的恨意一直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它们飘忽不定,时隐时现。
很多次,风文如都刻意选择遗忘曾经。
可遗忘总归是暂时的,总有那么一个深埋在心底的声音,不断地将仇恨拉扯到□□之下,反复地提醒他,他该恨,恨苍生,恨尘世,恨风辰逸。
尤其在风文如知道风眠霜要前往北方联姻时,这股恨意便再也压抑不住。
他们风家的人,何以总要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二妹绝不能因此外嫁,为此哪怕要他手染鲜血,他也在所不辞!
沉默良久,风文如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自嘲又偏执,但很快又恢复到他原本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犹豫、挣扎、痛苦,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顿了顿,风文如冷然再道,“我也不需要别的选择。”
见人模样,季若溪当即放弃了想要劝说的心思。
没有人比季若溪更了解风文如,这种挣扎忐忑的心情,季若溪也曾体会过,她再清楚不过。
“我会助你。”
有风拂过,吹得衣发翻飞,风文如没有理会衣摆随风上下飘动的纠缠,只顾兀自出神,整个人就宛如一尊提线木偶,任由风静如来去拉扯。
见人一意孤行,风辰逸别无他法,长叹一声无奈,随即掌出如电,将风文如拦了下来。
风静如见状,意欲反抗,然风辰逸出手的气劲看似绵柔,实际却如钢铁般不容忽视,风静如根本没有从风辰逸手下将人抢回的能力。
“风辰逸!”风静如大怒,韶华剑出,眼看就要与风辰逸动起手来,却被眼疾手快的杨楚拦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