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床上,眸间冷意骤聚,清瘦的下颚紧绷,端的腾起几丝杀伐。
-
三月的厦门,气候宜人正适合旅行。
鼓浪屿海风拂面,带来了地平线那端的春色。
丁谣孤身前往这座陌生的城市,带着不甘和奢念。
楚世豪将信息给她时,她是复杂的。
其实过去这么多年,那人除了送她一把吉他,就连一句多余的问候也没有,她应该从未想过,要认她这个女儿。
是去还是不去呢?
她抛硬币求得答案,最终还是背上行囊,来到了那人所在的城市。
信纸上的地址很详细,精确到门牌号。
丁谣漫步在居民区附近,感受这里的人间烟火气。
她得以窥见,附近的人都喜欢在晚饭后去公园吃茶,喜欢三三两两聚头,闲聊着家常。
距离这边不远,有个菜市场,那人应该会隔三差五的去买东西。
丁谣周游一圈后,再次回到纸条上记载的地址。
有阳光穿透云层倾泻而下,女人从屋里将窗帘拉开,用窗帘结捆好分至两边。
隔得太远,丁谣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身形上看,与她猜想的大致无二。
女人正拾掇着家务,系着围裙,忙进忙出。
丁谣不自觉的靠近,险些被擦洗家具的人看见。
她不得已逃离。
次日清晨,丁谣坐在小区外的铺子里吃早餐。
女人挎着菜篮子出门,应是要去菜场买菜。
丁谣坐在小独凳上,眼睁睁看她穿过马路,朝自己走来。
这个场面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女人朝着她走来,可她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现在,梦里那张模糊的脸有了轮廓。
她长的很美,难怪能让父亲镌刻在心头,碰之生疼,至死挂念。
细看,其实她们长的有几分相似,都是岁月静好,分辨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人淡如菊,又别具娇俏。
即便她经过光阴的洗礼,已经不在年轻,但周身的气质涵养,仍让她站在人群里出类拔萃。
丁谣鼻子一酸,慌忙低下头擦干眼角的湿润。
这是她的母亲。
但却从未给她一声叫妈妈的机会。
她努力吞咽着泫然,不希望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看过一眼就好,丁谣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她不想去打扰那个人。
她有自己的生活,不该因为一个局外人乱了阵脚。
可丁谣仍然控制不住,不自觉的跟上去。
她看见女人在菜场跟小商贩交谈,与相识的人打招呼问好。
她性子恬淡,看样子跟谁都处的不错。
丁谣只敢远远的看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