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陈家的女儿

苏宸辙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说是侍疾,倒不如说是两个病人住到了一起。

对于这个母后,苏宸辙更多的是同情。

权力之下,女子不过是胜时激越的高歌,败时浇愁的烈酒。

有用,但并不是非要不可。

苏宸辙的外祖母教导家中女眷时,常说的话是:天道不公,人心不古,活着不易,女子尤艰。

要想在这人间挣得一席之地,唯有去闯、去拼。

你若将自己视作柔弱的娇花,那你便只能供人赏玩;你若策马杀敌,那你便是主掌命运的将军。

陈清澜曾经以为自己会像母亲一样,策马扬鞭,征战天下。

却不曾想,她会被选进宫里,当了高阳国的皇后。

皇后母仪天下,终究不过是皇帝的附属品。

她的命运,再也不能握在自己手心里。

在那年冬天,鹿隐国对高阳国向阳城发起进攻。

这件事十分蹊跷。

且不说鹿隐国偏居晟州大陆东北边角,以往人家不去打它已是求神拜佛烧高香,单凭高阳国的军力部署,也不是鹿隐国所能对抗的。

更何况,向阳城里,还来了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陈弘昌。

可如此蹊跷的事,偏偏就是发生了。

而且,最后高阳国折兵近万,陈弘昌消失在鹿隐国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中,再也没有回来。

也是在那个冬天,向阳城中的陈府,一夜凋零。

大雪下了一整夜,将满地落红掩埋。

还是在那个冬天,陈清澜魂归地府。

整座皇城里,流着陈家血的人,只剩下苏宸辙一人。

苏宸辙养的狗也死了,在一棵梅树下。

那只黑狗的旁边,泥土松动,翻上来汤药的残渣,正是陈清澜一直服用的那剂。

苏宸辙将黑狗埋了,又将汤药的残渣也埋了。

他没跟任何人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