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看了身旁的赵氏一眼,让她就这样开口,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也怪咱们唐突,不知道三夫人身子不好,若是如此便不好打扰了。”薛氏笑道,“过几日来也是一样的。”
曹氏忙道:“夫人这是哪里话?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只盼着你们能多来走动。我这身子就这样,也查不出什么病症,左右歪几天自己就好了,我还怕把病气过了人呢。”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是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心里却存着事。
赵氏来之前就料到薛氏这个聪明人说话不会那么痛快,否则老太太也不会不放心让她跟着。
曹氏又问:“府上二姑娘近来可好?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她,等天气暖和起来带她来康国公府玩。”
说着又指了指身旁陪着的裴舒云道:“我这女儿和二姑娘也差不多年纪,什么都好只是内向,合该让她看一看二姑娘是怎样的人物,她也好跟着学。”
裴舒云是习惯了母亲这样说她的,况且这时也有一半是为了哥哥,于是曹氏讲完她也只对着薛氏和赵氏羞涩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哪种曹氏自以为还踩了女儿来捧顾灵萱,听在薛氏耳朵里又不是个滋味,顾灵萱不过就是个庶女,也是她福气好沾了伯府女儿少嫡姐又不在的光,这才被顾德言捧凤凰似得捧大,还要说给康国公最喜爱的孙子。这曹氏也不知怎么回事,若她有亲生女儿,是万不会当着人这样讲的。
老太太发的话,事是一定要说的,且她是顾灵薇嫡母又是崇恭伯夫人,这个口就算让赵氏来开也不合适。
想着顾灵萱和康国公府的亲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告吹的,薛氏心情好了一些,这便开始说正事了:“说起来裴六爷这几日倒是在我们府上小住,老太太说了,六爷爱住几日就住几日,不让他有一点不舒服。”
这下曹氏愣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裴宜乐明明被赶出康国公府去了,康国公还动了家法,连之前和崇恭伯府谈着的亲事还要她旁敲侧击来薛氏这里打听,怎么裴宜乐就突然跑去了崇恭伯府?
愣着不说话却是不好,裴舒云没办法,只好替母亲问道:“倒不知哥哥怎么去了伯府做客?”
薛氏也不回答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润嗓子,又调出她惯有的那张笑脸,道:“我今日前来还是为了和康国公府的亲事,老太太让我来说一声,我们府上二姑娘怕是不合适了。”
“这......”曹氏先还没搞懂裴宜乐是怎么回事,薛氏又马上告诉她亲事不成了,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亲事也是我们国公爷亲自在说,我这里......”
“也不是不成,”薛氏又连忙解释道,“我们伯府的大姑娘找回来了,说给六爷正合适。”
曹氏更懵了,连带裴舒云都听得一头雾水。
“这我倒做不了主,还是要看他祖父怎么说的。”曹氏暗自叫苦,薛氏来她这里提了,她少不得又要去康国公或者裴时面前自讨没趣一遍,“怎么也从没听人说起过大姑娘的事。”
薛氏略正了正神色,笑道:“大姑娘二姑娘都是我的女儿,大姑娘还是先头太太生的,说起来比我养出来的还要金贵几分。只是她幼时在路上丢了,前几日才找回来,老太太正心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