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不幸,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燕昱沉默,良久,起手示意:“你先退下。”
“行风告退。”
细雨连绵,清风涤dàng,满目苍翠,远远望去似万顷碧波,茂竹夹道,林叶随风轻响。
燕昱再次感到了孤寂和迷茫,其中甚至更添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酸楚。
那又或者不是酸楚,而是别的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是怨恨启帝的,恨他误了母亲的生死,怨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忍不住地向往他,憧憬他,他的父亲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人,身为人子让他如何能为之骄傲?
得知消息之时,燕昱心中只觉悲凉,天下名医汇聚皇城,就算如此也是回天乏术吗?
可这个帝位若非他亲手所赐,自己得之又有何意义?
清风捎来寒意,带起垂落肩上的发丝,扫过脸际,迷了眼,燕昱抬手,勾下面上发丝。
他的手,白皙、纤长,甚至带了些许文气,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随意指使便能决定数万人的生生死死。
燕昱侧首,看着这一双增添杀戮的手,良久他眼底的犹疑和踟蹰渐渐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被蒙上了一层寒意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