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辰与姚凌云无声对望一眼,以项大人坚持执拗的个性,不该是这种反应。斟酌一瞬,燕辰开口道:“关于昨日朝上之事,本皇子明白大人欲为民请命之心,只是大人毕竟已处知命之年,实在不便四处奔波。”
秦项君闻言,许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一揖,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此前是臣执拗了,昨日与右相一谈过后,臣茅塞顿开,他说的没错,功成无需在己。”
“大人能如此作想自是最好。”燕辰未料对方竟已想通,怔了怔,仅一瞬,笑道,点点头,示意对方再坐。
一时间二人都没在说话。
时间在无声中缓行。
善于调节气氛的姚凌云遂而上前一步,斟茶两杯,先后推给二人,笑道:“前些日子在朝上没见着项大人,听同僚们说,大人那会儿身体有恙,那时候,寻初入官场,许多事务仍不甚上手,故而未曾亲自前去探望,不知大人现下身子可还好?”
“都是些不碍事儿的小毛病,有劳寻公子挂心了。”上等的普洱茶水,送入喉中,润开肺腑,驱寒暖胃,秦项君笑了笑,转头对燕辰道,“原本,微臣还想着,待开了chūn,再请奏殿下,去看看京师附近的水利,毕竟那些,是臣蒙陛下恩典,亲手督造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也是该放手jiāo给年轻人的时候了。”
燕辰听人此番言论,深感欣慰,含笑道:“大人能如此作想,再好不过。”
真心实意的关切里,所蕴含着的能量是无限的,说的人或许并不觉得,可在听的人的内心,却无一不是感触。
人的关心能让人变得善感。
秦项君因此而仲怔了会,可……
思及已经做下的决定,秦项君心下一叹,开口道:“也幸而殿下给微臣找了个好学生,让臣在朝政之余仍有事可做,只是四殿下虽然机敏聪慧,但到底经历不多,定性不佳。”
听他提及燕煦的性情,燕辰颔首赞同:“四弟一向轻世傲物,桀骜不驯,大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