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离合二魂逐一归来,俊坛渊中六魄却养分的需求也开始增加。以往只需一年半载喂养一次,如今不过三月有余,桑泽已经喂养了两次。
此番不知是否因为他连日作战奔波,亏了元气,压不住六魄。将将踏入俊坛渊,只觉得六魄于地下坛水中挣扎,欲要破水而出。
他累极无力催动术法,索性化出一把匕首,划开掌中血,直接撒坛中,一次让他们饮了个够,如此竟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发现不是在俊坛渊中,漠鼓倒是盘在下首,见他醒来,用尾巴亲昵地扫了扫他,又扬头示意殿外。
桑泽这才确定,自己躺在了巫山之巅的散花殿中。不由心下一惊,那俊坛渊六魄,阿御岂不是发现了?
漠鼓看他神态,知他心中所想,冲他摇摇头,又点点了头眨了眨眼睛,到底没敢发出声来。桑泽这才放下心,下了chuáng榻,来到殿下。
浴月见他醒来,倒是十分高兴。炸乎乎端着汤药跑来,叫道:“殿下,您可算醒啦!”
桑泽皱了皱眉,指着沉睡着的御遥,示意小声些。
浴月反应过来,吓得赶紧禁了声,蹑手蹑脚的走到桑泽处,压着声音道:“殿下赶紧把药喝了吧,这可是圣上亲自熬的药。本来是个丸子,可是圣上说化成水药效更好些,快些。便连夜开炉炼化了出来。说等你醒来一定要你马上服下。殿下您生病了吗?”
桑泽看着御遥伏在案几上,一双雪白的靴子,平日里连鞋底都不染尘埃,如今却连靴面上都落了烟灰。一身靛紫色的长袍裙摆处被七海不退不gān的水浸湿了一些,腰间佩戴的百玉千珏环垂下的穗子亦是长短凌乱。
他伸过手,有些颤抖,却还是尽量轻柔地帮她拂掉发间夹杂的一缕珊瑚细叶。却不料御遥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仿佛睡得不甚安稳,右手许是碰到了边上一个空的酒坛子,只听“咣当”一声倒了,眼见的就要砸碎在地。桑泽急急接在手中。可是饶是如此动作声响,向来警觉度极高的御遥却还是没有醒来,反而猛的颤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手伸出来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握住,只是裹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