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春期以来,他已经历过太多次同样的痛苦,最先是无法克制的冲动,接着就是无法得到满足后的发痒、由刺痒转为疼痛,疼痛会自下而上蔓延,他的肠胃也会随之扭曲阵痛,然后就是抽痛的心脏,痛感会如潮水般填充他的肺腔,叫他无法呼吸。
鹿燃野全身如同火烧,皮肤也无法克制地开始发烫,他一屁股跌坐在垃圾桶边,哆哆嗦嗦地翻找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塞了几支镇静剂,还有他上次——大约是半年前去医院开具的药,他的父亲总觉得这样的病症示人很丢人,不愿意管他,鹿燃野只有在发病最严重的时候才能去一次医院。
体检报告也是那个时候打出来的,他的父亲怕他染上什么羞于见人的病,但那个时候鹿燃野总被锁在家里,他也没机会出去乱搞。
他父母只不想因他丢人,其余的便一概不管,鹿燃野便自幼无人管束,没有人教他要怎么应对自己的情况,他便只能遵循着本性来行动。如同许多得了病的人一样,鹿燃野也有藏药的习惯,但也没人愿意监督他吃药。
他只知道他很难受,吃了药也不大舒服,只有做些外人看起来不像样的“生意”,他才能舒服些。
鹿燃野掰开一个药片,他的水已经在路上喝完了,只能将就着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了下去。
药片很苦,这是他不愿意吃药的原因之一。
鹿燃野抱紧自己的双腿,强压住痛苦,抬起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试图从中再找到一位好商量的“客户”。
但天不遂人愿,他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小区里大多是些老年人,年轻人也都急匆匆地赶着上班,甚至没有人会在意蜷缩在垃圾桶边上的他。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药效才逐渐涌了上来,在药片的作用下,鹿燃野的大脑开始麻木,窒息感稍微缓解了点,全身不再火辣辣地发痛,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鹿燃野的手指微微发麻,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触感也随着药效迟钝了许多。
这是他不愿吃药的第二个原因。
鹿燃野身体不舒服,便哪儿也不想去,他坐在原地,盯着梁烧的诊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