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飞澜知道时岸的比赛很重要,他不想让时岸跟着他担心,所以只是摇头。
火化进行的两个小时里,雁飞澜呆坐在那没有说话,像是灵魂也被抽走了,他想着自己好像还没能跟奶奶说上最后一句话,他赶回临山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被疗养院的人送来医院了,手术、重症监护室然后再到手术室到现在的殡仪馆。
雁飞澜恍然意识到,他在这世界上最坚固的,依靠了最久的依靠,消失了,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个拉着他的手说“奶奶的飞澜啊,以后做个好人就好。”的老人终于还是躺进了那方小小的盒子里。
好像再也没有人会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喊他小兔崽子,也不会再有人告诉他找媳妇要找个像小岸一样聪明的。
雁飞澜双手捂脸,他的肩膀无力的沉了下去。
一只鸟连巢穴都已经失去,这辈子好像注定要在天空流浪了。
手机的来电铃声让雁飞澜回了回神,他拿下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时岸。
殡仪馆里并不吵闹,雁飞澜还是找了个更安静的地方接了时岸的电话。
“在干嘛?”时岸问的迫不及待。
雁飞澜擦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口气道:“刚刚在和叔叔阿姨一起吃晚饭。”
时岸问:“是在我家吃的么?”
雁飞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松开齿关后泛白的嘴唇由于血液的冲击总算有了些血色,他道:“嗯,在你家吃的。”
“我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时岸问着却没有跟雁飞澜说自己晚上吃了烧烤的事,他安静的等着雁飞澜的答案。
“阿姨...”雁飞澜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他顿了顿又道:“阿姨给我炖了鱼,还...还做了排骨。”
电话那边是沉默,雁飞澜不知道时岸是不是听出了什么不对。
时岸隔了两三秒又道:“好,我知道了,你要多吃一些,我很快就回去,雁飞澜,我很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