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珍还想再说什么,老妇却出声打断:“罢了,叫宁儿给三少爷把汤药送去,成败……只在今夜了。”
“三少爷,喝药了。”
穿着水色布衣的丫头叫宁儿,面黄肌瘦,却有一双杏核儿似的亮眼睛。她放下托盘,将病入膏肓的三少爷从床榻上扶起。屋里烧着炭,升起的烟呛得易寒重重咳了好几声,但外头风又大,宁儿不敢开窗,只能将炭盆移得远了一些:“我去叫太太,再加床褥子吧!”
“咳咳,不必了,宁儿……过来。”
“……嗯。”
易寒撑起身体,让宁儿坐到床边,颤巍巍抬起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宁儿,去把书架里藏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是。”
“打开看看?”
“哦,好。”
朴素的木盒里放着三十块大洋,还有一对鸳鸯蝴蝶佩。易寒将盒子交到宁儿手上,定定望着她说:“你一会儿替我走一趟,乘船去大公井,把这对鸳鸯蝴蝶佩,亲手交给盐商王家的夫人。三十大洋是你的盘缠,我让刘妈给你蒸了些糕点,路上饿了就吃些……记着,再不许和路上的冤魂野鬼搭话了,也不许向别人提起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