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盯着谭嘉树,往前跌了两步,将信将疑地握住男人的手。她突然觉得身体很轻,也闻不到那股让自己厌恶的腐臭味了。混乱的思维好像在逐步恢复正常,而那些黑气正在向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转移,林玲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臂,张嘴吐了口气:“……你要小心眼睛,他在看着所有人,他在看着你,看着荀非雨。他什么,都知道,我躲在EDM,也看到了他……”
“是谁?”
“我不知道。”
她的双脚已经开始崩裂,晶屑积攒在泥土上,林玲却觉得万分轻松:“谢谢你……我躲到现在,就是想告诉别人……EDM,还有,学……可是我记不起来了,我,的思维,太混乱了……我对不起雪芽……那个警察,那个警察,向南,之后……还有吴辉……神,神在看着我们,神的眼睛,在看着我们……”
“没有人能逃走,我以为我也逃不掉了……”林玲抱住了谭嘉树,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雪芽,雪芽为了哥哥,逃走了……她帮我,和潘小姐,跳下了楼……我躲在那里,我看到一个人,他是……他是雪芽身边的人……快离开这里,神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谭嘉树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忍耐着身上的疼痛,伸手点点抹去林玲身上的黑翳:“我知道了……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你做得很好。”
“对不起,”林玲抬起头看着他,嘴唇上多出一道崩裂的痕迹,“是梦吗?你的身上,有光……”
“朝着那道光走去吧,”谭嘉树对她温和地笑着,眼里却尽是疲惫,“去吧,不用再害怕了。”
扬起的风吹走了一地晶屑,谭嘉树松开怀抱,名为“林玲”的鬼魂已经荡然无存。他抬头望着月亮,收回那只在月下起舞的彩蝶,半晌才将涌上喉头的热血咽下去。
正在为江逝水处理伤口的明漪看向彩蝶,突然愣了一会儿。他有些哀伤地垂下头,拨开江逝水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头上抹了两点朱砂。荀非雨坐在一侧,他焦躁不安,不知道谭嘉树跑到了哪里去了。随着时间推移,那种烦躁感越演越烈,不知不觉尖牙已经将唇瓣划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