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嗣远和严邃去音乐社还了吉他和音响,从教学楼大楼梯一前一后下去的时候,周围突然有人惊呼起来,“哇哇哇哇……你们看,下雪了,下雪了啊!”
“是真的诶,真的下雪了!”
林嗣远抬头一看,虽然是晚上,但是在道路两旁的路灯下,还是依稀看得见那飘雪凌落的痕迹,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严邃,下雪了。”
长风不远万里吹袭而来,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奔向辽阔的夜色深处。严邃听见林嗣远的声音,他瞳孔倏而微张,就好像是冰面无声破碎,河流潺潺,流经青山绿野,他那心底浅薄的壁垒终于在此刻坍塌。
严邃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轻声叫他的名字,“林嗣远。”
“嗯?”林嗣远回头看他。
“你听得到吗?”
林嗣远看着他,不太明白,听得到什么?周围人的惊呼、或者还是那些摩肩擦踵的细微响动、又或是脚踩在地砖上的咯吱声、簌簌的夜风?
但是,他说,“嗯。”
“林嗣远。”严邃看着他,眼底闪烁着微光,他一字一句,“我喜欢你。”
林嗣远一怔,好像有无声的闪电骤降,那电流顺着末梢神经流窜全身,甚至让人连耳膜都在嗡鸣。他们于人群中相视而立,而此时,正如林嗣远曾说过的那样,于人群中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喜欢的这种。
——严邃此刻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