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竹笑坐在会面桌前,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他瞧见不远处走来的人。
他的头发被剃成了青皮,还没到五十岁却苍老成行将就木的模样,曾经笔挺的背脊也佝偻了下来,当他坐到自己的面前时,双手叠放在桌前,手腕上赫然拷着冰冷的手铐。
虞竹笑被那手铐惊醒,有些慌乱地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爸声音在一瞬间哽咽,虞竹笑双手并用地拿着电话,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哎,笑笑啊。虞父的手在颤抖,大半年的刑拘让他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捏着电话,想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笑笑,那那个邵总怎么说啊,律师跟我说就快判了,无期啊,我我真没干那档子事儿啊,我怎么就我笑笑,你去求求他,求求他救救爸爸
虞父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制药企业,手底下有制药工厂,两年前资金链出现问题,快要濒临破产时却接到一个雪中送炭的大单,虞父当时也是被急昏了头,还以为是老天保佑,没想到大半年前工厂突然被警方封锁,从里头查出一大批远超国家药监局规定产量的药品原料,该原料属于精神类药品,具有良好的镇静麻醉效果,是优良的制毒原料。
无期两个字如陨石坠落般砸进虞竹笑的颅腔,震得他脑子发蒙,父亲的声音透过电话变得忽远忽近,嘴唇因难以置信而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虞竹笑突然有点想吐,胃里一阵痉挛,喉头发苦,苦得他眼眶发酸:我去求他了,他说
他说什么?虞父急切地问。
虞竹笑深吸一口气,他说您是他的好朋友,会尽全力帮您减刑,爸,您放心,我一定救您出来,天地良心,咱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爸我一定会救您出来的,您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