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竹笑能感受到邵逸风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看去,自眼神碰撞的那一刻起,事先没有一点预兆,虞竹笑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波浪,他极力扼制着自己胸膛的起伏,把快要冲出喉咙的苦涩重新咽回肚子里。
邵逸风直勾勾地看着他,融合了异族血统的眼眸轮廓鲜明,眼神深邃,虽受制于人却仍旧面不改色,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得很好,虞竹笑从他的眼神里瞧不出任何东西。
那样平铺直叙的眼神好似并不在意,又热烈直接得可怕。
杀了我
虞竹笑一愣,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说话的不是卲呈而是阿俣!
海风在此刻更大了,呜咽着与岛上的砂石裹挟在一起,摩挲声从四面八方泄了进来,狭小的房间里极其安静,能听见阿俣胸膛里传出来的破风箱似的喘息声。
阿俣缓缓抬起来垂下的脑袋,干涸的血迹像一道道龟裂纹一样攀在他半边脸颊上,左眼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杀了我啊!他又嘶吼了一句。
虞竹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拿着枪的手在抖。
嘶吼的同时阿俣又在不断地挣扎,手脚尽断的他被人狠狠摁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转了个身,半边脸狠狠地蹭着粗粝的地面,他以一个极其低微的姿态朝着虞竹笑,眼珠里布满着血丝,就现在,开枪杀了我啊!你的母亲和弟弟都是我亲手杀的,来找我报仇啊!
他的嘶吼像一把烧红了的刺刀一把插在虞竹笑颤抖的心脏上,一字一句剜下一片片焦萎带血的肉。
还犹豫什么,开枪啊!阿俣的脸被死死地碾在地上,说话时目眦欲裂,你知不知道我杀你妈和你弟弟有多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