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账户里从来没有这么大一笔钱,丁酉有心携款潜逃,可这个信息化的年代,又能逃到哪里去。

丁酉靠在华山的肩膀上,忽然有些心慌,“华山啊,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丁哥,你说谎了吗?”在华山的心里,说谎的人才会遭天打雷劈,丁酉也想笑却没笑得起来,他做的事情可比骗人严重多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丁酉总担心着会不会受到什么严惩,那样华山该怎么办?

“华山,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华山站起来高兴的列举着自己会做的事情,“我会开车,会取钱,会做饭,会买菜,会做卫生,我会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也会记得晚上睡觉前把门锁好,出门的时候带上钥匙,回来的时候停好车,丁哥,我可以的,我会一直好好的等丁哥回来。”

丁酉总觉得这么多年是自己在照顾华山,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其实华山不需要照顾也能生活,是丁酉更需要华山的陪伴,所以才会让华山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

谁没了谁都能好好活下去的,华山也是。

沈沧海回家的时候,丁酉正在上上形体课。

丁酉正在为不久后的开工做准备,为了上镜好看,丁酉开始有计划的控制饮食,丁酉实在是瘦,沈沧海每次看到这副小胳膊小腿的样子就觉得害怕,易碎,他总是怕就那么把人撕开了。

其实沈沧海第一次见丁酉的时候,丁酉比现在还瘦一些还矮一些,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的丁酉还是个卖的,那天沈沧海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丁酉瑟瑟发抖的躺在床上,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脸烧着,眼睛迷糊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当时沈沧海以为丁酉是病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没清理干净的缘故吧。

沈沧海的20岁生日并不快乐,他从虚伪的沈家跑了出来,想要找个地方发泄自己,那时的他以为自己作为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了,可当他看到丁酉骨瘦如柴的缩在床上,沈沧海觉得自己的痛苦也不过尔尔,人尽皆苦,无一幸免,沈沧海那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抽烟,第一次,也是最猛地一次。

沈沧海明明花了钱,却一点也没碰床上的人,可怜人没必要再去迫害可怜人了,不过沈沧海把躺在床上的可怜人记在了心里,这么多年虽然没去打探过关于他的消息,可人还是命中注定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惜啊,沈沧海记得丁酉,丁酉却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