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楼梯就在面前,可何光却一步也前进不了,何月的力气太大了,而何光瘦弱到挣扎不脱,他们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何光想要脱掉身上那件牵扯着自己的衣服,可手忙脚乱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拉链被扯到了哪里。
何月的刀已经抵在了何光的脖子旁,刀面上映出了何光惊慌失措的眼神,无论是打还是骂,都不会带来像死亡一样的恐惧,何光恐惧脖子上的刀刃,何光更不想死。
“何月!”
为了生。
“弟弟,我送你离开好吗?”
为了死。
刀刃已经贴在了何光的脖子上,何月有些看不清楚接下来的步骤,在脖子上是砍一刀就够了,还是要砍半圈,杀鸡是要砍半圈的,那人是不是就要砍一圈了?
刀下的何光挣扎得厉害,何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第一刀。
“弟弟,能不能不要动了。”
何月生气了,他的刀总是划来划去,快要抓不住了,何月拉着何光衣服向后扯着,就是那一刻,何光衣服上的拉链断了,何光向前挣脱了。
突如其来的释放让何光向前踉跄了几步,脚下已经到了楼梯边,何光没有站稳,一下子踩空楼梯摔了下来,楼梯不高,何光也并没有摔伤,只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倒了一个放在楼梯口的花瓶,何光知道那个花瓶,那是何定国为数不少的收藏品之一,但此刻那个花瓶已经七零八落的躺在了地上。
何定国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教育”何光的,但此刻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想要何光命的人还在上面,何光顾不得破碎的花瓶和摔伤的身体,他急切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旁边的书架支撑着身体。
在书架后站着悄无声息抱着洋娃娃的何星,何星被吓到了,想要哭却又不敢哭,只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才六岁,就已经开始察言观色了。
“怎么了?”
何定国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何光,看着花瓶,看着何月,何定国并没有很生气,搬进新家的第一天,何定国不想发火,他可以用牺牲一个花瓶的代价来换取家庭的和睦。
何定国是真的不想生气,可是当他看到何光脖子上的伤口,又看到了何月手中菜刀上的血迹,他想要的家庭和睦并不存在了。
在任何一场流血争斗中,最先被质问的永远是拿着武器的那个,何定国也不例外,“月月,你在做什么?”
何月拿着刀,一步一步的向下走着,他的表情充满了无辜,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伤害了的人,“爷爷,”何月习惯性的撒着娇,“我不想要弟弟。”
“你把刀放下来,然后告诉我为什么不要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