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连宋辞本人都不知道,同事和患者都朝他道喜,直到坐上车时还发懵。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想知道:“老师怎么跟他们乱说呢。”
容川良握着方向盘,手心里一层薄汗。任何事他都可以游刃有余,但对于宋辞的未来着实没有把握。所以他不敢认真问,努力说得像句玩笑话,以便遭到拒绝时还能留有余地,“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一下结婚这件事……考虑一下我这个人。
他没有把后面半句话说出口,因为这实在很不像是他该说的话。他是师长是情人,宋辞还年轻,薄薄一张没有法律效力的证书只是他给自己的安慰,他没有办法捆绑宋辞一生,哪怕用爱——宋辞的一生还长,爱他的人那样多。
他所能参与的时间最多有二三十年,要是不努力,可能会更短。
也许是容川良的玩笑努力过了头,宋辞并没有很认真回答,十根葱白手指把玩半天,才漫不经心地说:“考虑过了呀,但我觉得这个想法好像有点幼稚,你可能不会喜欢。”
车里的暖气开得太足,容川良额角微微冒汗,“我这个年纪想这些的确有点幼稚。结过一次婚还离过婚,不知为什么还对婚姻有信心……但我觉得有个仪式或者纪念品并不是坏事,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我是说假如,或者我们分手了……反正也没有法律意义,你是可以和别人结婚的。”
宋辞听完瞪大了眼睛看他:“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没有假如就算……”
他哽住,忽然鼻子一酸,“就算你死了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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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口角,还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容川良想安抚宋辞的情绪,却觉得有些无力。
上一次遇到他的前妻时,不知情的宋辞还傻傻地问候:“顾老师好!这是我的研究生导师容川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