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五年级时便不用裕城去接了。他跟着小队伍回来,把肩上的小牌牌给裕城看,说是被老师选为回家小队的队长了。“我们阳阳长大啦。”裕城夸他,而他自己也开始能帮到店里的不少忙了。他不再是“学徒”,而是“助理”。每个月会有800块的工资。
然而牧阳长大了一些,却也调皮了许多。他开始经常不做作业,被老师叫了家长以后,师父回到店里就是一顿打,裕城怎么拉都拉不住,索性就自己用身体去挡,结果每次师父打完牧阳,疼的都是裕城。师父脾气上来时谁都不管,但事后冷静了就会和裕城道歉,同时也因为牧阳的调皮而头疼不已。裕城和牧阳说过要好好写作业,但都被他嘻嘻哈哈地敷衍过去。后来有一次老板打牧阳时扔了一支笔过来,裕城用手去挡,被划破了一道,血当时就流了出来。哭得最凶的却是牧阳,满脸鼻涕眼泪好像裕城即将命不久矣。裕城一边配合着师父给自己包扎一面安慰他——从那次以后,牧阳又变得好好学习了,作业也都是按时按量完成。裕城给他检查完作业夸他的时候,他就小心翼翼地捧过裕城的手问他:“小叔的手好了吗?还疼吗?我给你吹吹吧。”他总要吹上两下才要放心。
师父在一旁说他:“你还说呢,你小叔净给你挡着了。你应该跟他说啥?”
牧阳马上乖乖地向着裕城道:“小叔对不起,谢谢小叔。”
裕城笑着摸摸他的头:“行啦行啦。”
牧阳最惹他爸妈生气的事是六年级时偷了家里的钱。那次裕城死命拦着挡着也敌不过师父和老板的男女混合双打,他和牧阳都挂了彩。“战斗”结束以后老板和师父在美容师生气,师父气哭了,老板一直在叹气。牧阳和裕城在后面的洗头床那里。裕城哄着他,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轻声问:“阳阳告诉小叔,为什么要拿钱呢?”
“我想买一套卡牌……同学们都有了,就我没有。我朝我爸他们要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给我买的。”
“这样啊。阳阳想要什么,说出来就好。但是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以偷东西。这是道德上的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拿,绝对不可以拿,知道吗?拿了就是坏孩子了,阳阳还是小队长呢,小队长怎么可以做坏事呢?阳阳答应小叔以后都不要做了,好吗?”
牧阳噙着泪点点头,抱住了裕城。
裕城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去和爸爸妈妈道歉吧,说你以后都不会再犯错了,去吧。”
牧阳道歉的时候,裕城在旁边听着,有些走神。他想起他以前干的那些破事,逃课、打架、不写作业……他做的多了去了,现在竟然在这里教别人不要这样做。曾几何时,他已经变了这么多了呢?他开始懂事,每个月工资下来都会给家里打过去几百块,省吃俭用,勤奋工作,再不是那个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