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把换队员这么大的事说得就像萝卜换坑一样轻松,齐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对着他说什么好像都是在说废话,总部的那群老顽固简直就是群蠢犀牛!
齐全安静了片刻,终于开口,“我的合约还剩三个月对吧?挂了。”
说完他不等对面什么反应,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高总还没品出味来,坐在齐全身旁的经理却被吓出了满头冷汗,心惊胆战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全抽了张纸巾把镜框里三层外三层擦了好几遍,无力道:“我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我在eoji待了快六年,这六年里,我自认为带给了eoji很多东西,财富、名声、信用、精神。”
齐全捂住脸轻笑了一声,“可我觉得我从没在eoji里得到过任何东西,eoji带给我的,永远是压力、包袱,我有时候……真的快喘不上气来了。”
他明明在笑,可经理却觉得他笑得比哭还难听。
eoji其实并不像stv和suv一样天生富裕,早期的eoji是个穷到不能再穷的破落战队,连基地都是租的板房公寓,那时候队员们吃饭都是个问题。
可就在五十平的简陋公寓里,齐全在一众选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才改变了eoji的处境。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以说都是凭齐全一个人挣来的。
齐全道:“我每天拼命训练,把自己当成永动机、把自己活得像个永不停止的陀螺。他们让我去拍广告、让我做直播、让我成为吸引青训生前来的牌面儿,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们拿我赚了多少钱,不在乎他们分给我多少钱。只要他们在我爷爷去世的时候能放我两天假……”
齐全捂着脸,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里,明明一米八几的人看上去却那么小一点,他哽咽道:“我是个人啊……”
经理也红了眼,他作为身边人,最清楚他们的难过。可他和他们一样,也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齐全在椅子里待了很久,然后擦干眼泪一如往常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