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着医院的墙坐了下来,手里紧紧抓着弟弟的遗物,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医院。
他离开这座城市时才十二岁,即便曾经对这里的街道烂熟于心,十多年的岁月也足以将一切变得陌生。所幸街角的小酒馆还没关门,穆遇走进去,点了一大箱酒,一瓶一瓶地往嘴里灌,灌到眼前一片模糊,昏黄的灯光化成无数金色的花落在他身上,滚烫又冰冷。
酒精麻痹人的神经,烂醉如泥时他体会到的并不是欢愉,而是渐渐迫近的死亡。
昏睡中,他隐隐觉出有人在替他擦脸,鼻尖还嗅到了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是在一张宽而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窗帘外阳光灿烂,大概已经是正午。
穆遇晃了晃脑袋,下床走进了浴室开冷水洗了把脸,被酒精麻醉的意识终于回来了大半。
他放水后走出来,眯着眼睛打量这个他睡了一个晚上的地方,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等他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时,才看到上头摆着的相框。
里头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互相搂着脖子,笑容灿烂。
一个是他弟弟穆闻,另一个他不认识。
相框的背后写着[on aour]。
穆遇正看得出神,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从门后探出头的是个面容清秀,栗色小卷发的青年,正是那张照片上他不认识的人。
小卷毛看到他醒了,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还挥了挥手里炒菜的铲子。
他理好衣服,虽然满心茫然,但还是走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