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早有预料吧,我仅仅是一瞬的失神便冷静下来了,心里更多的是怅然若失。那是一种悲无可悲的心绪,一切都无可奈何。
那个眉眼温柔的谢渊终究还是在重安陌生的酒店里割破了自己的动脉。他和姜询在柳城相逢,在帝都相爱,最后魂归重安,来来回回辗转于三个城市之间的情爱,最终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我心绪万千,只能叹息。
梁少霆说:“颜颜,我会陪着你。”
我有想要大哭的冲动,我年少时最好的两个朋友啊,那么那么好的谢渊和姜询啊,怎么就没有得一个善终呢?
其实姜询应该还是幸运的吧。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你并肩于天地间,陪你看透旅途的风景,给你最虔诚的偏爱,即便是黄泉路,也毫不犹豫地陪你一起走。
谢家没有把谢渊遗体带回帝都,而是在重安安葬,并举行葬礼。
那里是姜询的家乡。
这算是我第二次来到重安吧。第一次来是拍戏,来取一个瀑布的景。那时候没有想到,第二次来到这里,会是参加我最好朋友的葬礼。
谢家安排了合葬,谢渊和姜询葬在了一起,墓碑上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大概是他们爱过的唯一证据吧。
我突然想起了初中课本上的伯牙和子期,那个摔琴谢知音的故事。原来,知己和爱人,都是要拿最珍视的东西去殉的,余伯牙用的是琴,谢渊用的是命。
书上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我看着墓碑上灰白的照片,眼里干涩,却已经没有眼泪了。
葬礼上,哭得最凶的人是一个孩子,是谢渊带到谢家的那个男孩,叫谢南,据说是姜询用命护下来的孩子。
我在孩童的哭声里,觉得自己的心疼得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