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黑暗,姜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抬了抬手指。
他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分析此时的处境,他和孩子都被压在了房梁下,因为房间的角落形成了一个小三角,因此他们还有呼吸的空间。
姜询记得这个教学楼有六层,而他们被埋在了最深处。而且灾情未明,他不知道,这场余震到底覆盖了多少。
姜询在孩子的哭声里逼迫自己清醒,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左腰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一片湿濡。
他的手指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疼得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他继续往上摸,摸到横穿自己左腰的钢筋。
姜询心累地闭上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钢筋扎到的了,应该是房梁上混泥土里的。
他记挂着旁边的孩子,问:“你怎么样了?”
小男孩停止了哭声,说:“我……好渴……”
姜询稍稍放心,能记得渴,说明应该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
“姜老师,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男孩问。
姜询不知道小男孩会不会死,如果救援来得及时,也许可以活下来的。
但是他自己,应该等不到了。
当年的重安,姜询可以在废墟下坚持了整整三天是因为没有外伤,而且父亲一直不断地鼓励他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