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严敬靠在火车站的铁护栏上,他借着人群做掩护,站在离张绵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女孩子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她低着头,似乎在听大姨嘱咐什么。过了十来分钟,她忽然抬起头往严敬的方向看过来,严敬喉间一紧,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张绵不是在看他,而是盯着他身后。
张绵抿着唇,微微地笑了笑,又很快地将头扭了回去,好像她刚刚的笑只是严敬的错觉。
严敬回头看去,只来得及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挤进人群中那男孩子白色的衣角。他立即抬脚追过去,也顾不得再去看张绵的动态,但跑了一段距离,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突然摄住了他。
那是宁步笙。
男孩穿着跆拳道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公交站牌旁。天色阴沉,雨很快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宁步笙伸出手接雨滴,在蒙蒙细雨中他的脸也成了一团迷雾,在严敬眼中不真切起来。
只有宁步笙头上印着hero的帽子,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严警官,”宁步笙抬头,看见了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飘在半空中,像是雨水凝成的冰渣,“我来这里送朋友,你也是吗?”
严敬还没把话问出口,公交就到了。宁步笙带着一身水汽上了车,帽檐压得很低,严敬没法看清男孩此时的神色。
他想问对方认不认识张绵,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学校给了我保送的文件,”宁步笙说,“你想看的话,我会给你发香杉树的照片。”
严敬沉默着,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