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扒拉开他的爪子,怎么就跟他一起最合适了,眼看思绪又要不受控制地乱飘,扭头看到了旁边他女朋友,那个隔壁班的许婷婷。明朗看着她笑笑,推开了路审言又伸过来的手,转过身和别人谈笑风生,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发紧。
关于路审言的女朋友,明朗没问过,据别人说就那个样子,反正路审言有天告诉他,他跟许婷婷好了,从此,路审言身边多了个许婷婷。经常跟他一起混的几个说:“路子,你现在真是享得齐人之福,比皇上还牛掰去了,不只有女朋友还有男朋友。”路审言贱兮兮地回:“是不是羡慕嫉妒还带点儿恨?”
路审言那会儿除了学习一般,人属于特别活跃那一伙的,少年长得还实在是精神,拿他爹路兆新高兴时自信不已的话来说,这个儿子“除了长相,别的一点都不随他。”路审言怎么的也是南城一中的一苗校草级人物,许婷婷有种捡到宝的感觉,人无完人,样样出色怎么可能,单是冲着他那张恣意昂扬的脸许婷婷心里也是认可的。
年少时的突如其来的好感莫不都是建立在陡然间那一眼上的,许婷婷甚至有些得意。但让她理解不了是路审言和明朗的关系,路审言虽然一直都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似乎一关系到明朗的事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很多时候,表面上看着是明朗在迁就他,路审言何尝不是在迁就明朗。他俩默契十足的背后似乎多了点什么,是什么呢,那会儿许婷婷并不知道,只知道最好不要说明朗的坏话,否则路审言会不高兴,又有点心不甘似的,每每看到他俩在一起,都要生出了几分这人跟我抢男朋友的念头,还好还好,情敌是个男的。
没头没脑打打闹闹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不过不保准前面没个坑在等着你,按明朗的话说,路审言吊儿郎当的态度终于触怒了路过的神仙,连路过的神仙发威了。
这天,路审言打球的时候跟人撞一起了,为了抢个球,劲儿使大发了,落地时左脚一下没撑住,当下摔了个昏天黑地,半天没起来。到了医院一查骨裂,这人还在惋惜,怎么的也得一两个月打不了球了。就这样按坑在医院打了20多天石膏,白天妈妈陪着他在医院,晚上明朗每天都要来看他,给他讲当天的课程进度,顺便自己再复习一遍,一天都没落下,明朗一来,他妈妈怕影响他们学习便自己出去了,然后明朗给他讲完自己在旁边安静看书陪他一会儿。
路审言腿瘸了可是脑袋怎么可能消停,自己白天没事在打了石膏的脚上画了只大翅膀,这会儿对明朗说:“你看,我是不是折翼的天使,就一只翅膀,飞不起来了。”
“神经病。”明朗骂了句不理他,然后这货躺床上又开始作妖,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明朗习惯性地给他递水果递水杯递纸巾,待明朗反应过来他是脚打了石膏而不是手,这个人已经是一脸奸计得逞的笑。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觉得厌烦,明老师怎么这么可爱,路审言觉得好玩,嘴里顿时没个把门的:“明老师,还好你不是女生。”
明朗抬眼看他,感觉他接下来一定没什么好话。
那个妖孽故意凑过来,两只爪子固定住了人的脸,直眉楞眼地看着那双永远澈亮的眼睛,故作深情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多乖,你要是个女生,我就收了你了。”不知怎的,本来是逗人玩的,路审言说完自己心里却莫名动了两下,窜上来一种不甚熟悉的情绪让他慌了下神,潜意识里不明所以地喊了声STOP,赶紧把人放开了,刚才扣着人脸的手像被烫了一下,还留着他浅浅的温度。
他在那儿胡说八道着,明朗在一边被震得乱七八糟,忍住了加快的心跳声,忍住了不甚明了的胡思乱想,却忍不住浮上了那日被他炙热眼神烧成灰的心漫天扑腾,瞬间也迷惑起来。路审言,我是看不清自己还是看不清你。直到他女朋友许婷婷进来,明朗才回了神,晃着麻了的神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