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自从走近了他才知道这人有多能折腾,没奈何地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地换着花样来,不禁感叹,某人喜欢上的都是没用的,好在总是暂时的。
用的着用不着对于成长来说基本都是没用的,所处的环境就是这么直接,大家都认为效率优先,有用的就是有用的,没用的便是没用的,明朗很早就懂这个道理,路审言却是不想懂。
打篮球是路审言为数不多的坚持下来的爱好,一周总要打两场,放学时拎着球冲出去,冲到门口又回头拿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勾一勾明朗,“明老师,来不来?来嘛,等你哟。”说完,还不忘给他飞了个吻,“来不及了,一会儿帮我带下水啊,私房钱在老地方。”明朗团了张纸扔过去,他风一般地没影了。私房钱是路审言夹在数学书里的,因为明朗有时会去球场溜达一圈给他们袋水,说是专门留给明朗的跑腿费。
看着他每天乐呵呵,明朗有时还怪羡慕的,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自己学不来,低头写完了半本题,收拾好东西,又给他们买了一袋水拎过去。
进了体育馆,老远就听见有人喊:“你男朋友来了。”旁边几个也在场下休息的男生看到明朗冲路审言招呼。
明朗白净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耳根窜上了红,路审言揽过他肩膀嘿嘿地笑:“怎么样,般配不?是不是很羡慕?”
少年人是不肯轻易服软认输的,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而且男生间的友谊就是这样,打打闹闹,开开不着边的玩笑都是乏味生活的最好调剂。基于他俩越来越腻乎的关系,别人的称呼也渐渐从“好基友”变成了“男朋友”,路审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地回应,明朗被叫得多了,耳朵有点热。
球场边上,这人已经打完了半场,一头亮晶晶的汗,衬得脸也红彤彤的,胳膊撩到了肩头露出年轻的肌肉,止不住的神采飞扬,回完了嘴才扭头对明朗说:“你可是来了,渴死我了。”强盗似的夺过水灌了半瓶,剩了一半浇到了头上,说了声“爽”。旁边不知谁说了句,“男朋友真体贴,我们也要。”路审言把一袋子水砸了过去,一阵闪躲哄笑声。
明朗也冲他们皮笑肉不笑了两下,对路审言说:“你没长腿么,不能自己去买。”
“我不是显摆么,我男朋友这么体贴,羡慕死狗的们去。”说完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真的是狗,连动作都像,惹得明朗撇下书包追着这大狗跑了整个体育场挠了好一顿痒痒才算结束。
那年,明朗十六岁,路审言十七岁,年轻啊,无忧虑,傻单纯,无外乎这样。
除了一如既往的欢乐,还时不时伴随成长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