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瞪红了眼眶,仰起下巴,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喉咙却哽咽:“没错,看到你,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被十几个人注视的感觉很不好,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过街的老鼠。谈毓书攥着裤腿,狼狈地垂头,“郝南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么久才见面,别这样”
“别哪样啊?”郝南瞪红的眼睛突然落泪,一点没有打算息事宁人,仍旧咬牙切齿。
“你不是死了吗?死了还回来干什么!”
煮馄饨的师傅听到不对劲,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手赶出来劝。但郝南是真动了气,一手拍在柜台上,破口接连骂了好几句,把店里吃东西的客人通通吓跑。
一时间,四周都变得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
谈毓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急促地想解释几句,但出口的只有“对不起”。
他要道歉的对象太多了。
当年和陆博渊的事情让他走投无路,父亲担心他陷进死胡同,就推掉繁忙的工作,托一个在货船工作的朋友帮忙弄了两张票,父子一同出了海。
父亲告诉他,“多看看海,心里就开阔一些,很多想不通的事自己就想通了。”
小货船航行了七天,两父子畅谈了很多,也和船上的人玩了很多。第八天凌晨,小货船触到了暗礁,一船人都沉了。他命大,抱到一扇破碎的木门,漂了两天后,被一艘商船的好心人捞了起来。
茫茫大海,整条船上只有他一个那么幸运。但,又是那样不幸。
“郝南,我很抱歉”
“抱歉?哈哈!”郝南讽刺地笑,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声音哑了下去,“抱什么歉?你凭什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