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似乎就只打算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但偏头看见温随的视线,就把伞放在门口,踏了进来。
走到桌前后,他朝刘远知轻轻颔首:“你好。”
刘远知不可能忘记他的面容。
这是那天带走温随的男人。
“……你好。”刘远知勉qiáng咽下花生粒,仰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黑色衬衫,他长手长脚,个子也很高,饭馆的桌子摆得密集且简陋,一下之间,空间似乎显得太狭窄了。
刘远知下意识又回过头去,看了眼温随。
原本只是想看一眼,但看了之后他就愣住了。
温随的平庸是各方面的,气质的温吞,说话的缓慢,眼神的光芒——他很少有表现出愤怒一类剧烈情绪的时候。
但这个男人一来,他整个人似乎就变了。
这种变化是很可怕的。一副贫瘠的身体忽然变得湿润,变得更脆弱,更柔软。平稳的眼波也转为闪烁。温随拿着杯子的手动了动,像是想要去拉那个男人的衣袖。
刘远知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许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温随和这男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的舌头向来灵活,但在此刻却几乎哑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连珠妙语。
温随看到男人走来,轻声叫道:“翰如。”他眼含歉意地朝刘远知说:“远知,对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了。……之前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