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在走廊里一脸愕然,指着他们连声道:“别进来,别进来。”
林先生很听夏医生的话,只是孩子调皮,偏要往屋里跑,他就只好去拦,结果,又一起绊在泥里了。
这好像还是在昨天的事情。
何太太眯着眼睛打量了“渠渠”好一会 怎么也不能从他身上找到过去那个孩子的影子。怎么回事,连渠渠也不像渠渠了。
“路上赶得急吧?”
“从英国连夜赶回来的。”男人点点头。“我也是突然……突然得到的消息。”他声音越说越低。“我上次走的时候也不久,都还好好的……”
他说着突然又笑了:“您看,我现在都不敢……踏进去。”
气氛有些冷寂。何太太此刻居然笑不出来,最后努力找了句话:“你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兄弟姐妹就不来帮帮忙,搭把手?”
沉默半晌,男人才开口,他声音闷闷的:
“哦,是这样的。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了。”
“他小时候林先生夏医生一直带着他放风筝,就在院子里……一身泥!”母亲年纪大了,说话也稀里糊涂,话含着舌头一团一团地吐出来。
吐出来再吞下去,如是数番。一遍又一遍。
丽芬面对老人家的悲伤,有些无措。她只好无奈地安慰道:“妈,这毕竟只是人家的事,您不用太伤心了。”
母亲嘴一抿 好像生气了,含糊地说:“我怎么不伤心!你是不知道啊……你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啊。
老人家特别喜欢说这句话。
小辈听多了就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