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他啐了一口。
与他的骂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极为痛苦地惨叫。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走了。他走的时候似乎很不满意,鼻孔里发出重重的“哼”的一声,那仿佛是在说: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夏谐照旧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只不过身体已经变成了蜷缩的姿势。
身上的衣服皱皱的,但还牢牢穿在身上,地上的血已经gān涸了,变成暗红色。
之前飘离他身体的灵魂与意识,又飘飘dàngdàng地降落下来了。但契合得好像不太稳固,以至于夏谐眼前昏昏然闪着许多眼花缭乱的光点。
关于爸爸的所有,他都不记得了。
然而此刻,那点在生命最初的记忆,却挣扎着浮现出来了。
他的爸爸抱着他,走在家门口那脏脏的楼梯上。
爸爸穿着老旧的蓝色的确良衬衫,和劣质的条纹西装裤,它们都是一样宽大得过分。爸爸没有系皮带,衬衫下摆在大腿处飘来dàng去。
脚上踏着一双脏兮兮的旧皮鞋,款式很老旧。
爸爸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提着和皮鞋一样旧的公文包。
爸爸的脸,夏谐看不清。他拼命仰起头,也只能看清爸爸下巴刚刮过胡子的一茬青色。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好像十分娇气,是时常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