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亢奋过去以后,夏谐对林阙不再挣扎,抗拒。
而且远远不止于此。
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见原有的锋锐与冷漠全部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无助和依赖。
这对于林阙来说是从未有过的赏赐,他一边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徘徊,一边而又为这种无端的依赖而感到恶劣的欣喜。
他近乎贪婪地安抚着夏谐,拥抱着夏谐,守着他,望着他。
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种时候,林阙在感情上才尝到一点甜的味道。
“这是没有问题的,心理上受到创伤的人会不自觉地寻找能够依赖的对象。夏先生平时独立要qiáng,现在他的jīng神状态出于脆弱状态,bào露出来的隐形性格可能会比他人更渴求安全感。”说到这里,王主任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匆匆翻了几页报告,才面色凝重地抬起头来。“对了,我之前听见一个护士说起,说夏先生常喊着'妈妈',林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林阙听到这话,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半晌,答道:“是,他常喊'妈妈',过去……也会。”
褪去的记忆一瞬之间全部涌来,浮现在林阙的脑海,旧日的月光在海上重新升起,比过去夜晚时的还要明亮。
在第一次做爱的那个晚上,夏谐喊了'妈妈'。
而在从ELEVEN回来的那个夜晚,他把夏谐压在盥洗台上询问项链的来源时,夏谐答的也是'妈妈'。
那时夏谐口里吐出'妈妈'两个字时,很轻,很无助,很脆弱。
现在他比过去喊得要频繁许多,但常是流着泪喊,异常悲伤。
然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妈妈'还是'妈妈',不会改变。
王主任慢慢开着口,愈说愈笃定:“在夏先生成长过程中,父亲角色过长时间的缺失不可避免地会导致对母亲产生qiáng烈的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