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周母再不喜欢他,饶是周母再想有个孙子,她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做这手术太过遭罪。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视而不见。
周母顿时有些尴尬,说,“他做手术?我们可受不起。”
李韶华知道周行之想说什么,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必讲,可周行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在桌子下抓住李韶华的手,说,“可他却自己做了这个手术。”
他的声音颤抖着,整个人也是。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又像是这件事即将把他压垮。
“没有人bī他,甚至没人跟他提过。可他自己去做了。”
周行之的声音放小了些,似是因为害羞,却是斩钉截铁,“他真的很爱我。”
李韶华心中各种情绪涌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对他说,“没关系的。”
周行之接着说,“他知道我不愿意他受这种罪,所以跟我提出离婚。后来手术失败了,不仅一个人忍受所有的痛苦煎熬,还选择跟我彻底决裂。”说到这里,周行之哽咽了。
他的胸腔震动着,似乎这间屋子太过狭小,他怎么都喘不上气来。
他用力呼吸两下,说,“妈,从一开始就是我对他死缠烂打,是我非他不可,是我离不开他。可他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抛下他?”
周父周母看他说的恳切,脸上还挂了泪痕,顿时都觉得心中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