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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瞧向周大夫。

周大夫放下箱笼,而后坐下,“好孩子,有劳了。”

万东玉别扭地偏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似乎很是紧张。

也是,庆和街如他一般年纪的孩子整天在外面野,呼朋引伴满大街跑,而他终日困在这方狭小的院子里,一年到头只能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连门都不敢出。

——他曾经独自出去过一次,结果被排挤欺负,自此以后就不愿意出门。

“你阿娘去哪儿了?”周大夫又耐着性子问,一点不着急。

万东玉低垂下眼,盯了会儿地面,才慢吞吞道:“绣庄,做工……”

他就是这性子,急不得,越急越恼火。

周大夫也不逼着,从箱笼中摸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怜爱地递过去,温和地说:“路上买的,年前来你说喜欢吃,就又带了些过来,拿着吃吧。”

那是一包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冬瓜糖,最外层的纸被磨得破破烂烂,还沾着些许不知从哪儿来的泥浆印子,看着就分外寒酸磕碜。

万东玉胆小,心里想要那包糖,却不会去接,只半低着头用余光瞟,手捏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