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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娘记下了这份情。

后来她能外出时,曾碰巧见过陈祁之两次,他意气风发地和友人吟诗作对,一直温润如玉,或是饮茶,或是几人对酌。柳秋娘远远看着,心里有些堵,说不出是艳羡还是什么,她待在暗无天日的宴玉楼里望不见尽头,与他永远都是两种人。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一年她接客竟然接到了陈祁之,那时的陈祁之已过弱冠之年,她也不小了。曾经的救命恩情成为过眼烟云,陈祁之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他头一回逛青楼,还是被朋友推着进来的,友人们太损,非得找个头牌让开荤。

他局促不安,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柳秋娘还没过去呢,他却放下一把碎银子,逃似的离开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柳秋娘好笑,心头五味杂陈。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不料打那以后,这人就隔三差五往宴玉楼跑,回回都点她。他不做男女那档子事,每次都过来喝酒,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走前还会留些银子。

久而久之,柳秋娘也琢磨出了味儿,便故意打趣他:“公子天天往妾身这里跑,莫不是看上妾身了?”

这本是一句轻挑的玩笑话,不成想陈祁之霎时满脸通红,竟没反驳。

她愣了愣。

这些年看上柳秋娘的客人不少,有的甚至想娶她做妾,可没谁会真掏银子给她赎身,新鲜劲一过,就弃之如敝履。她没有当真,不抱任何奢望,一个世家公子哥,一个青楼女,哪可能呢,就是做妾都轮不到自己。

陈祁之还是照常来宴玉楼,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拘束,有时会带着些小玩意儿来,有时送首饰,甚至写一首诗赠她。他待她极好,半点不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