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姨妈带着女儿前来探望,贾母见了一面,寒暄几句便露了疲态,让王夫人薛姨妈姐妹两个自去说话。
此刻,贾母歪在引枕上,也想着心事:她有心让两个玉儿亲上加亲。无奈不管是女儿还是二儿媳都不乐意。
二儿媳倒也罢了,但女儿素来有主意,女婿又对她言听计从,她不愿意,这婚事也就难了。再想起女儿那番“让宝玉读书上进”的话:不爱读书专爱在内帷厮混,名声传出去,不光宝玉说亲艰难,连珠哥儿的前程也要受些影响。
御史们眼睛最尖,笔下也更不容情。
贾母虽然当时听着不大舒坦,却也明白自家终究不是国公爷还在的那会儿了。
国公爷一去,长子续弦,琏哥儿娶妻,都没讨到名门出身正经的官家小姐——长子身上可有一品爵位。
女儿当时说得极狠:这些年结亲都不顺畅,原因便是京里像样些的人家,都觉得荣府的爵位未必传得下去。
她立时心惊肉跳,勉强道,“你二哥这不是送了元春入宫。”
女儿又道:“那能保得几日风光?天下又有几个家族能靠着女人长盛不衰。”
贾母终是让女儿说动了。女儿婆家长辈都去了,自能更尽心帮衬娘家。
贾母想让宝玉上进,便打算让宝玉也跟着珠哥儿南下求学——她都舍得孙子与她分离,没道理儿子儿媳还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