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楼虽然年轻,但是行事素来谨慎,初见时一言不合就出招只不过是被恨意冲昏了头,待冲动一过,他便会冷静下来审视大局,发觉玄羽无端消失,自是免不了多想。
偷笑过后钟明烛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是绝对不会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的,更不要说给风海楼赔礼道歉了。
只是她明白若想要尽快弄清当年的事,最好先找一个天一宗弟子来问问,才会按捺住性子,不管风海楼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动怒。
如今风海楼看起来比之前冷静了许多,她便也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就道:“我见你,是有两件事。”
“什么事?”风海楼冷声道,同时在心里思忖可能的答案以及应变之策。
“其一。”钟明烛探出食指晃了晃,“云逸以及布阵的玉珑峰弟子不是我杀的,苍梧剑不是我夺走的,护山大阵也不是我破坏的,其二——”
她未来得及说下去,就被风海楼厉声打断:“住口!你莫不是以为我是无知稚子,会信了你这样拙劣的笑话?”
他怒视着钟明烛,几乎要咬碎牙关,若不是实力天差地别,他定会不管不顾拼个你死我活。
“你亲眼看到我杀云逸了?”钟明烛不动声色反问道。
“当时我不在云浮山,又怎回见到。”
“那当时在云浮山的人,有谁亲眼见到了吗?”
“太师伯和小师叔都被你重创,昏迷不醒,你还有脸问!”风海楼指着她,字字铿锵,控诉着对方的残忍。
“那就是没有人看到了。” 相比风海楼的激动,钟明烛一直维持着一种冷静又不至于咄咄逼人的口气,“没有人亲眼看到,你们却一口断定是我所为,要我说,会不会有些蛮不讲理?”
“除了你还会有谁!”风海楼气结,“你先出手伤人,又破坏紫极阁盗出苍梧剑,最后为了试剑杀了我师父,除了你,还会有谁如此丧心病狂!”
他想起当日天一峰顶的惨状,质问间,眼中渐渐浮现出血丝,呼吸起伏不定,额角青筋尽显,脉络中灵力骤涨骤落,几欲迸发而出。
钟明烛眯了眯眼,察觉他心绪混乱,快要再度失去理智,连忙朝他眉间打出一点灵气。
猝不及防下,风海楼下意识觉得她这是突下杀手,可很快就觉得激动之下被大量灵力阻塞的脉络瞬时被打通了,灵海翻涌的浪潮也渐渐平缓下来。
“你最好冷静些。”钟明烛皱着眉头道,“我可不想过阵子又传出我谋害天一宗新任宗主的流言。”随后,她又道:“没错,当日我的确打伤了你师父他们和吴回。”
“那你还狡辩!”风海楼大声斥道,可约莫是因为受了钟明烛帮助的关系,不知不觉中他的口气已不如之前那般气势汹汹。
钟明烛眉宇间有不耐和狠意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她就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看着风海楼的眼睛耐心道:“我是打伤了他们,也破坏紫极阁取出了苍梧剑,只是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夺剑,苍梧剑我留在了原处。”稍后,她的嗓音轻了些,“至于离儿,我没有伤她,我怎么会伤她。”
风海楼面上浮现出迷茫之色,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钟明烛口中的“离儿”是谁,片刻后才喃喃道:“你……是说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