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风海楼的样子,多半还不知道是她供出了他们的行踪,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装傻,到时候若是不慎被人知晓,她就来个抵死不认。
她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想起那天黎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法宝护身,当时她一心想咬死她,根本没留心那句话,现在想起,心中顿时浮现出一种微妙而古怪的感觉。
那天她的确是被火包住了,还不止一次,连刻了护体符文的衣服上都好几处冒出了火星子,她能够感受到皮肤外异常高的热度,可除此外,再无其他。
当真是一点痛楚都没有,她又摸了摸脸。
水润光滑,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哪里有什么灼伤的痕迹。
“钟师妹,怎么了?”发觉她的晃神,风海楼关切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担心师父。”
五分真,五分假,半真半假,叫人难以起疑。
“唉,你也不用太过着急。”风海楼安慰她,“百里宁卿既然一定要收了小师叔当徒弟,就算在谋划什么,小师叔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门中三位大长老护小师叔护得紧,就算抢也能把小师叔抢回来。”
“也是……”钟明烛仍惦记着自己不怕火的事,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风海楼看在眼里,以为她是累了,便叫她回去先休息,不过最后很认真地嘱咐了一句:“小师叔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门中弟子也不行。”
“恩,知道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明烛一反常态地乖巧温顺,没有反驳,也没有呛声,更没有阴阳怪气挖苦,答应后就安安静静离开了。
留风海楼一个人目瞪口呆,念叨着是不是该叫药师开些安神养气的药给这小师妹。
回到房中,钟明烛立即将入口锁死,然后从储物戒中翻腾出一个炭盆——这时她万分庆幸自己那就算出门在外仍不忘下厨的习惯。
弹了一簇火进炭盆,待里面的木炭变得通红时,她脱掉外衫,只留没有任何符文护身的里衣,撩开衣袖,先是小心翼翼轻轻碰了碰最外的木炭。
她没有启用任何护体法术,筑基修士的身体和凡人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以最原本的□□凡胎与滚烫的木炭相触,必然会有表皮被灼烧的声音,甚至会有烧焦的气味。
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指腹感受到了热度,仅此而已,她缓缓将手掌覆在那块木炭上,掌心一样传来异常高的热度,比以往接触的任何东西都要高,但没有任何痛楚。
掌心,手背,依次贴上那木炭,最后她索性将木炭抓在手心,紧紧握住,直到那木炭被她捏碎,手上仍是没有任何灼伤的痕迹,唯一感知的疼痛,还是被碎屑尖角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