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的意思便是百年来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可这里分明发生过什么,只过了一百年,还不至于令所有痕迹都自然消亡,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幻象,有可能是事后有人抹去了痕迹,也有可能施术之人不在这方圆十里内,不管是哪种,能骗过长离并逃过她这回溯之术,而且没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的,定有化神以上修为并且精通阵法。
对那些化神期大能来说,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简单,要彻底抹去自己的气息却很难,就算能隐藏自己独有的气息,可若想一丁半点灵力都不留下,需得像钟明烛之前那样,布下复杂的法阵将灵力融于山川地脉之中才可以,并且还要能维持上百年。
——如此大费周章,说不定我比师父还要贵一些。
这样的想法窜入脑海中,她顿时觉得十分有趣,甚至因此得意起来。
“我就知道我的身世不简单。”她眯了眯眼,想起还在疗伤的长离,便摇头晃脑道,“师父啊,你可是沾光了。”
她一直躺到了入夜都没起身,并非消耗太大没力气,而是觉得眼前星空不错,就索性从储物戒里拿出厚厚的毛皮铺在身下,翘着腿哼着小曲,一边对着星辰指指点点,一边思考以后该如何行事来。
既然此处有蹊跷,那么青羊县里那宅子必然逃不离干系,看来还得再去一趟东篱堂。
“所以是先回五泉山,还是先去东篱堂?”她自言自语起来,接着自己答道,“当然是东篱堂,近一些,师父出关说不定要十天呢,哦不对,那个老妖婆不知是不是还在,不过她看起来是要找师父的麻烦,和我大概没关系?”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都没想好,于是她决定凡事不决便问苍天。
她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寻了根半臂长的树枝,闭着眼高高抛起,决定落地后尖端指离哪个方向近她就去哪,可就在树枝飞到最高处时,忽然一道灵力激射而来,将那树枝击得粉碎。
木屑飞散,哪里还分得清什么尖端末端,她目瞪口呆看着啪嗒一声掉在脚边的木块,张了张嘴,而后刷地怒指着那灵力所来的方向,看也不看来者是何人,“畜生”两个字脱口而出。
五道身影鬼魅般出现,三男两女,里面修为最高的是金丹末期,最弱的不过筑基,都裹着厚厚的黑袍,脸上都画着奇特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大荒经里所记录的部落图腾。
那五人一出现就气势汹汹的,确切来说是四个人气势汹汹,为首那个女人相对比较沉稳,还呵斥了此前出手的那人,对方似不服气想分辨,不过被她喝住了。
“抱歉,冒犯了。”女人皱眉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最后在她腰间的玉牒上落定,沉声问道,“你可是天一宗弟子?”
她话中带着独特的口音,像刀锋一样生硬。
“你都看出来了,何必再问?”钟明烛斜着眼看她,心想回头一定把这行头换了,她看得出那女人有话要问她,还是与天一宗相关,所以不担心对方会突下杀手,同时心中开始暗念口诀,她分布于各处的法阵还没撤下,拖上足够的时间就能助她逃走。
见她态度恶劣,后面有人恼了,拔剑往上抢了一步,“天一宗小贼,休得对大人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