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青微微颔首,随手合上了案宗。
“司祭长老之徒白灵为此大恸,说希望掌门给个说法……”
“我跟她无话可说。”
望凝青持笔沾了沾墨:“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既然认定刘索是我害死的,那便这么认为吧。”
偶然过来串门的素荧刚踏进倚云阁便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忍不住挑眉,道:“师姐是不是早已预见了今日的结局?”
面对素荧,望凝青倒是没有吝于言语,态度虽然冷淡,却也解释道:“他自以为是施恩,却不知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人有情,仙神却不能有情。只因有情的仙就不再是仙,而是执掌着强权的人。人和人之间有太多龃龉,最后被人心磋磨致死,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有些人却用尽一生都没能参透,最后白白葬送了性命。
“话虽如此,但师姐当真全然不做解释?”素荧拿过那张案宗,寥寥数字,其中透出的凶险却万分惊人,“我是真听不得那些恶言恶语,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尽人事听天命,有些道理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便如当日的因果。”望凝青摇了摇头。
“我若一意阻止,他必然会恨我,若不亲眼看见结局,谁又会相信他会吃下这样的苦果?”
“同样的,现在费尽心思去解释我当日所为也没有意义。那一日他们恨我薄情寡义,眼见众生疾苦而不施救。今日他们便会恨我心意不坚,明知他会死,当时为何不打断他的腿、阻止他淌入泥泞——所以,又是何必?”
素荧听着师姐淡漠的话语,却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望凝青的手臂:“师姐,你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