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自欺欺人道,“这都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良娣指了指我手中的玉佩,又问,“那现如今,这位故人,他在何处?”
“……”
我一时愣住,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确实,我与初七已经多年未见,他曾跟我约定,每年中秋,会在京都的清江桥边等我。
我去了几次的,一次也没见着,时至如今,我到觉得这更想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或者这世上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初七这样的人。
于是我心一狠,咬牙说道,“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对不住,提及了姐姐的伤心往事,斯人已逝,姐姐节哀!”她的神情也变得哀伤和自责。
我心里倒是很不自在,初七到底还在不在这世上,我无从知晓,但眼下骗了人,说了慌,倒是真真切切的。
却在这时,良娣的侍女从外头走了进来,行礼过后,又悄声附在良娣的耳旁到,“殿下在霜云殿久候多时,良娣还是快些回去吧!”
话虽轻,我却听得一清二楚,连忙道,“我也想去洗个澡,敷一敷你送得这伤药。”
“那妹妹便先告退了,姐姐好生休息罢。”她也像是松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我忙叫红桑跟了上去,又吩咐她捎带一些栗子糕,一并送去霜云殿,以示感谢。
等冷静下来以后,我才有勇气去一一翻看那些泥娃娃,果不其然每只娃娃的脚底,都留有齐修贤俊逸的字迹。
他年长我三岁,从我五岁起到现在十八岁,整整十二年,他每年都送,每个娃娃的脚底,他都在说,想娶我,要我嫁给他。
直到我嫁给成章和,这一年的生辰,是在宫里过的,他便再也没有机会,送我一只泥娃娃,同我说,他想娶我。
我几度哽咽,实在不好受。我在想,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从不肯当面同我说?
又或者,我早些发现,就不会错过了彼此。
我在窗前呆坐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直到外头备好了晚膳,红桑唤我,才回过神来。我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又把泥娃娃通通收回了箱柜里。
吃饭的时候,听到外头庭院里闹哄哄的,几个宫女太监有说有笑,追逐嬉戏。
我便随口一问,“红桑,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啊,好像很久都没听到他们笑了。”
红桑看了看外头,微微笑道,“说是国子监来了位新助教,长得英俊儒雅,讲话温声细语的,很是动听,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拿到了他的画像,正在传阅呢?小姐若是感兴趣,奴婢便唤她们进来回个话。”
我摇摇头,起筷去夹菜,鼓囊着嘴巴道,“我已经嫁人了,哪还有这胆子去觊觎其他的男子,倒是你,迟早也得找个好人家,说起来,你倒是更应该去瞧瞧。”
红桑也摇头,“小姐就莫取笑奴婢了,先前可是说好了,要奴婢陪着你一辈子的,小姐可不能食言。”